第 12章 罗带同心结未成（4） 15（1 / 2）

石榴枝头喜鹊鸣，胡宅蓬荜生辉，胡母盼了一夜的闺女终于被季阳平完璧归赵，胡母抱着胡蝶喜不自胜，一面安排客人到花厅饮茶。

“爸爸呢？”胡蝶问。

“你爸爸去单位了。”胡母跟在她身后穿过回廊去往厢房，一面同她讲话。

“我还以为爸爸躲起来，不肯见阳平呢。”

“你爸爸又不欠他钱，有什么见不得呢！”胡母声音不大，语气却重。

胡蝶撅起嘴巴，怏怏不乐地反驳：“爸爸欠他一个闺女，欠他一句道理，爸爸碍于情面棒打鸳鸯的行为就是不对。”

“阿蝶呀，你要谅解你爸爸，他有他的难处。”胡母握住胡蝶的手，谆谆叮嘱。

“我谅解他，但我绝对不会屈从他。哎哟，妈妈你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去替你好好招待你的季先生，这总行了吧。”

从卧室换好衣服出来，花厅里已不见季阳平的踪影，原来是周国泽突然到访，邀请季阳平去玻璃花房谈话。

“他们去多久了？算了，我也去。”胡蝶不安地看着坐于花厅的姐姐，姐姐面前有一壶滚茶，估计是预备给季阳平的。

胡兰捉住她的手，不住地摩挲，她的手嫩嫩滑滑，终究是一双吃不得苦的手，胡兰望尽她的眼底，安抚她说：“你陪我去厨房准备晚餐，留他们聊天不好吗？”

胡蝶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好，他们有什么可聊的，我怕他们凑在一起讲我小话呢。”

“瞎讲。”

胡家玻璃花房，繁花似锦，溶溶春意。

季阳平负手独立于花阴，静心聆听身后的滚茶声。

周国泽拿起茶巾裹住烧壶壶柄，滚烫的茶水倒入茶壶，清雅的碧螺春立时香气四溢，茶香伴着花香，在一方小小的花房里挥洒江南春景。

季阳平转过身，由衷地夸赞：“好一道功夫茶，周先生手艺称得上精湛二字。”

“请。”周国泽特意起身，邀请他入座。

“客气。”

周阿四大方落座茶桌前，望着桌角那几本厚厚的英文书，书页的一角写着清秀的“季阳平赠阿蝶”字迹。

“我可以看看吗？”

饮茶的季阳平显然也看见那几本英文书，将摞起来的书往前推了一寸，平和地邀请：“周先生可以随便看。”

周阿四拿过最上面那本硬壳精装书，平和地发问：“哈佛出版的，最新的西方文学鉴赏论文集？”

“是。”

周阿四翻开烫金人造革硬壳封面，抚摸扉页上熟悉的簪花小楷，心里不禁默念下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尖儿，激得他微微皱眉，周阿四合上书页，不动声色地压制胸口的滞闷，抬头迎上对方别有深意的目光：“季先生，论起来，你我还是校友，先后同学。”

“是。”

周阿四喝一口热茶，抬起头，闲闲望向季阳平：“去哈佛留学的不少，人才不多，季教授是难得的翘楚。”

季阳平不能再称“是”，煦煦然笑道：“比起同为校友的周先生，在下的这点才华如同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