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1 / 2）

天地间空无一物，苍石伸出手却看不见手臂，往下看去也瞧不见自己的身体。

“这是哪？”苍石感到迷糊，他的意识像是大海中万千波涛中的小小浪潮一般，被推着不知到了哪，身后是空虚，身前也是空虚，不知上下不见日月，苍石只能瞧见一片灰蒙。

他心头突然一阵委屈，“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既不温暖又不冰凉，既不宽广又不逼仄，既不可怖又不安详，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我要离开这。”

他哪能离得开的呢，既然无有上下，便也不分前后，他走不脱。他就这样前突后撞了一会，发现自己的境地未有什么改变，干脆停了下来。

“我就在这里等着吧，等着就好了。”

他哪能等到什么呢？既然没有先后，那便没有时间，他的迟疑与果决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是到底是哪？我不喜欢这里。”他感到十分委屈了，他连排解自个的委屈也做不到，他是比清风更空无的事物，清风怎么会流泪呢？

这样的委屈伴随着一股冷冷的感受传便全身，他却顿时欣喜起来，就像是婴儿初次触碰到雨水，“我感受到了冰凉！”他的意识上下欢快的舞动着，当这股欢快的念头升起，一股也暖意随之而起，他更加欢快了“我又感受到了温暖！”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哈哈，我竟然是一个东西，就这么简单，我是一个东西。”他惊奇于自己这个伟大的发现，从此刻起，他便不再是空无了，他是物。

他再次前突后撞起来，这次他不再是完全的空无，他是极为微小却又切实存在的事物，他是清风，清风吹拂，空无中便被带起阵阵涟漪，物凝结在一起，成了许多在空无中飘荡的小球。

清风在空无中来回不知多少次，空无中的灰蒙尽数凝结在他的身上，空无变得越来越黑暗，直到黑的瞧不见物了，他才害怕起来“物呢？我呢？我怎么又不见了？”这时空无中许多物骤然发出亮光，照出环绕在他们周围的小球，“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光！”

他就这么瞧着光，意识缓缓的朝光亮拢去，小小的光球慢慢的变大变大，直至填满世界的全部，一片无边无际的光亮笼罩在他的眼前，他赫然睁开了眼睛，可清风怎么会有眼睛呢？

是陈苍石睁开了眼，他只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他已尽数忘却了，只记得一股蒙蒙的感觉拢在心头。

窗外日色明亮，刺的他眼睛生疼，他从床上坐起身晃了晃脑袋，伸手向脖子摸去，发现脖颈处的伤口已愈合了。

“这是哪？”

苍石向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在一个装饰讲究的房间里，床架上刻画着许多山水鸟兽，晃晃悠悠下了床，推开半虚掩着的雕窗，大片阳光撒入房内，苍石见到外头站着几个衙役打扮的人经过，那几人见也瞧见了苍石，谄媚的对苍石笑了笑，随后都匆匆扭头走了。

苍石不明所以，“怎么会有衙役？这是衙门吗？我不是被人割了脖子吗？”

苍石又想起脖子上的伤口，再次伸手仔细的摸了一圈，伤口果真愈合了，只是摸起来有些不平整，又合上窗子跑到屋内的镜架前梗着脖子瞧起来。

“怪了，我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道疤？老天呐，我到底睡了多久？这么大的伤口都好了？”

苍石仍旧搞不明白自己处在什么境地，坐在床沿梳理起来离家后发生的事情。

“我现是被人在送水观前打昏又被关起来，有个蓝袍道人要强行带我走，青衫道人不知为什么拦住蓝袍道人还对我痛下杀手，那根神器的银针救了我的命，脖子上的伤口还好了？我的天，我不过是出门游历一番，怎么碰上这么多离谱的事情？”苍石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昏再睡一觉，说不定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到家啦。

“我穿的还是离家时的衣服，胡茬也没长出来，这么看我至多也就睡了一天，可一天的时间，伤口是怎么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