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了_分节阅读_第36节(1 / 2)

  李濬眯眼回身,朝帘子那边看去。

  他脚步轻慢地来到门槛处,掀开帘子,朝贵妃榻上看去,他屏住呼吸,听着炭盆中噼啪的声音,还有那床榻传来的凌乱的呼吸声。

  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提步走到了她的身后,“还未睡?”

  贵妃榻上的李见素缓缓睁开了眼,她想装的,但还是让他识破了。

  她轻“嗯”了一声,朝他看去。

  “阿素,是你掀的床帐吗?”他语气很轻柔,如白日两人在人前时装出的恩爱一样,没有半分责问的意思。

  李见素却是心中一紧,顿了片刻,才又低低“嗯”了一声。

  李濬继续温声道:“阿素,上面碧色的穗子,我打了一个结,是从左向右打的,下次若是看过之后,你一定要记得帮我恢复一下,否则我会担心,院中可是又来了旁人的眼线。”

  “我是谁的眼线,我只是……只是听到里面有响动,有点担心……”李见素解释道。

  “无妨,我知道的。”他抬起手臂,用自己的手指甲想要去摸她的头发,可手悬在空中,还是停了下来,“阿素,对起。”

  面对突然起来的道歉,李见素缓缓撑坐起身,与他在黑暗中相视,一夜未眠,让李见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到李濬眉心紧蹙地望着她,也看到他忽地舒展眉宇,朝她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随后,他转身朝寝屋走去。

  这日之后,李濬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日子,有时候一整日,李见素都见到他的人影,只在夜里,他回府时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她躺在贵妃榻上,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

  午夜,有时他是会声响的翻窗而出,李见素已经知道了,便没有再进去看过。

  快至月底时,李濬终是得了空闲,说想要向去青山观看望长公主,问李见素可要一同前往,李见素自然要去。

  第二日,两人便坐着马车来到青山观的山脚下。

  剩下的路,只能步行,李濬跳下马车,伸手去扶李见素时,身后传来了男子爽朗的声音。

  “这般巧吗?”李湛大步朝两人身前而来,在目光扫到采苓和马车夫时,还笑着同他二人点了点头。

  “嗯,又巧了一次。”李濬也朝他弯了唇角。

  李湛像是听懂般,先是朝李见素拱手,这才看向李濬,“湛堂兄莫非也是来探望长公主的?”

  李濬“嗯”了一声,望了眼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果然是次次都戴着。

  他拉住李见素的手,转身走上通往山顶的石阶,李湛快步跟上,像是无意般,走到了李见素的右后方。

  李濬莫名觉得舒服,佯装要与李湛说话,故意和李见素又换了位置,手倒还是十指相扣。

  “我前几日下帖子给你,邀你来茂王府聚一聚,你是说染了风寒,便外出吗?”李濬问他。

  “这是刚好么!”李湛笑着,又似是与兄长谈笑时无意一般,在李濬手臂上拍了一下,“堂兄可莫要小气,我本想着等看完了姑母,就去茂王府看望你和阿嫂,没想到今日这般巧,咱们兄弟竟在此处遇见了。”

  李濬也朝他笑了,“风寒刚好,这就跑来爬山,身体可还受得了?”

  “我从小习武,虽说算得一顶一的高手,但身子强壮,这点山路在话下。”李湛说着,朝另一侧的李见素瞥了一眼,遂又问李濬,“倒是堂兄你呢,我听闻你少时受过伤,知腿脚可还行?”

  李濬道:“少时只是伤了手,腿脚无碍,爬山自然算得什么。”

  “是么?”李湛将李濬上下打量,挑眉道,“我发现如今长安这一众兄弟中,你我似是身形最高,若今日咱们二人比试一场,看看是谁最先登顶,知堂兄可否愿意?”

  李湛说完,又赶忙道:“若是堂兄方便,那便算了,我这个人啊,就是有时候玩心重。”

  “必了,我要陪阿素。”李濬说着,又紧了紧李见素的手。

  李湛垂眸望见,笑容更深,直接快走两步绕到李见素身前,“阿嫂可愿放人,让我同堂兄玩闹一次?”

  李见素看看李湛,又看看李濬,最后垂眸望着面前石阶,“你们随意,必问我的。”

  “看,阿嫂都这般说了,堂兄可就莫要再寻借口了,兄弟之间切磋一下罢了,输赢无妨的。”李湛说着,扭了扭腰身,似是已经开始做起了准备。

  李濬朝他腰侧望了一眼,最后才情愿地“嗯”了一声。

  一行人彻底顿住脚步,李濬转过身来,朝身后的王佑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护好李见素,又抬手帮李见素理了理披风,俯身在她耳旁知低语了什么,总之,落在旁人眼中,便显得极为亲昵。

  李湛望着这一幕,笑容中多了一丝易觉察的嘲讽。

  安顿好后,两人便开始大步朝山上而去,很快,身形就消失在了树丛中,将身后一行人甩去很远。

  周围静谧无声,一开始李湛较快,一会儿李濬便赶了上来。

  他明明可以更快,却始终与李湛保持一定距离,每次拉开,很快又会追上,总之,他从未超过他,却也曾被他拉远。

  “堂兄这就没意思了。”李湛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寻了一块石头,抬腿踩了上去,看着只落后他七八步的李濬。

  李濬来到他面前,抬袖在额上擦了一把,叹了一声道:“堂弟果真身姿矫健,我实在难以追……”

  “得了!”等李濬说完,李湛直接朝他摆手,“若是寻常人,此刻应该还在山腰处喘粗气呢!我看堂兄才是真正的深藏露……”

  他意味明地向李濬弯起唇角,见李濬地看着他,并没说话。

  等了半晌,李湛忽然垂眸道:“堂兄手上的伤,可彻底恢复了?”

  他故意将“彻底”两个字加了重音,虽在问李濬的手,可目光分明落在他手臂上,明显意有所指。

  两人此刻距离这样近,根容李濬误会,他几乎可以肯定,李湛与那些黑衣人有关,至于到底是是划伤他手臂,从而下蛊给他的那位,还有待确认。

  李濬神色未变,抬起手,将手背上那道陈年的伤疤给李湛看,“当年伤及筋骨,已经无法提刀。”

  李湛咋舌,可惜道:“我府中有位郎中,医术颇高,他说过,若伤势过重,日后容易落下后遗症,比如天气骤变之时,伤口会痛痒难忍,知堂兄可会这样?”

  “你是指月初那场惊雷?”李濬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将问题重新抛了回去。

  李湛笑了,却还是肯明说,继续同他打太极,“那日堂兄的伤口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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