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了_分节阅读_第33节(2 / 2)

  李见素话音刚落,便听马车外传来人声,“敢问这车中可是和着茂王世子?”

  李见素抬起眼,采苓又一次掀开车帘朝外看。

  马车外站着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看岁数已经过了四旬,见到采苓,他笑眯眯凑过来自报家门。

  他是棣王府的管家,前面那马车正是棣王府的,今晨李湛入宫陪郑太后,也是这会儿刚出宫,没想到前几日夜里,一场冰雹湿了路面,到今日都还未彻底干透,棣王府的马车车轮不知何故,断了车轴,又恰好卡进一个泥坑中。

  这关键看到他们马车上挂着茂王府的牌子,这才过来询问,可否让茂王世子送他家世子一趟。

  李见素在马车中,听到这管家所说,便朝采苓摇了摇头。

  采苓如实告知,“我家世子今日没在,车里是唐阳公主。”

  管家一听,赶忙道歉,“老奴以为是茂王世子在车中,这才斗胆过来询问,既是唐阳公主,那便多有打扰,还望公主见谅。”

  李见素在里面道了一声无妨。

  管家松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便听见李湛朝他斥道:“谁让你擅作主张,跑过来作甚!”

  李湛说完,又来到帘子旁,又对里面道歉,说那管家不懂事,冒冒失失扰了唐阳公主。

  这次是李湛,棣王世子,李见素不能不露面了,她掀开车帘,看向车外。

  这是李见素第二次见到李湛,上一次还是几日前在郑太后的寿宴上,虽只有两面,可李见素对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今日他一身墨色长衣,不知为何,沾了一身泥土,连鼻梁上似都有灰尘。

  “你……没事吧?”李见素关心问道。

  李湛愣了一下,抬袖在鼻头上蹭了蹭,笑着道:“没事,方才下来推车的时候,摔了一跤罢了。”

  堂堂世子,竟然也会亲自推车,李见素颇为震惊。

  李湛却是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他抬手指着另一边路,带着歉意道:“今日挡了公主的路,改日我定要登门致歉,给兄嫂赔个不是,那马车一时半会儿恐怕修不好,公主若是着急,可绕至那边的路。”

  “那你呢?”李见素象征性地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李湛爽朗一笑,摊掌道:“我了回去便是,顶多就是耽误了德王世子的宴会,都是堂兄弟们,迟了应也不会怨我。”

  的确,此处就在皇城外,没有雇车的铺子,若是想要雇辆最近的马车,怎么也要去最近的永昌坊。

  而茂王府就在永昌坊中,若是李见素能载他到坊中,重新雇辆马车,确实是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也难怪方才管家会过来询问。

  可若是李见素不应允,李湛便要了路去永昌坊,踩着一地泥泞不说,还要耽搁时间。

  看着一身狼狈的李湛,李见素有些不忍,但想到男女有别,两人也并不相熟,还是咬了咬牙,与李湛道别,吩咐车夫调转方向,择另一条路回去。

  当真还是心狠呐。

  李湛退到一旁,望着即将离去的马车,他用力捏了捏拇指上的玉扳指,最后扬声喊道:“等一下!”

  马车停下,李见素掀开车帘回头看他。

  李湛小跑着上前,望她道:“公主容我厚脸皮一次,能否载我一程,我知你有所顾忌,便让我和在车外,同车夫一起,可好?”

  李见素默了片刻,最后朝他点头,“好,那便委屈世子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得了李见素的应允,李深当即道谢,三两步便李濬到车头,他身高腿长,脚下一蹬,就坐在了马车外。

  马车夫稍微有些不自在,毕竟身侧之人是棣王世子,身份这般尊贵,竟同他并肩而坐。

  李深倒是一脸无所谓,还冲这车夫点头,随即目光落在了马车夫的手上,他望了片刻,便从身上摸出一瓶药膏,递到马车夫面前,“我看你手上红肿,可是出了冻疮?”

  “对,都是老毛病了,一入冬就自己生出来。”马车夫起初还没有在意,余光扫到面前那价值不菲的药瓶时,顿时震惊到舌头都在打结,“世子……这、这是何物?”

  李深关切道:“这是我自己制的羊脂膏,对各类创伤都有效果,你涂完这一瓶,想必冻疮便能恢复。”

  马车夫简直不敢相信,他迟迟没有去接药瓶,也不知可是寒风的缘故,吹得他眼睛有些泛酸,结结巴巴道:“老奴……老奴是粗人,用这东西如此好,给老奴用实在浪费……”

  李深叹了口气,也没再硬塞给他,而是话锋一转,忽然又问:“你可娶妻了?”

  提到自己的妻子,马车夫笑了,“回世子,老奴已娶妻生子,家中一儿一女。”

  李深点了点头,再次将那药瓶拿到他面前,语气中皆是关怀,“既是已经娶妻生子,便一定要将自己照顾好了,要不然回到家中,妻儿看到你这一手冻疮,该多心疼?”

  冬日的风吹得人浑身发冷,然这一刻,马车夫却觉得他从身子到心里都是暖的。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一手握住缰绳,一只手将药瓶收进袖中,由衷的对李深道:“谢世子赏赐。”

  李深“啧”了一声,似是对他说出的这“赏赐”二字有些不瞒,但终究也是没说什么,抬手在他肩头上不重不轻地拍了两下,仿若两人之间没有身份差异带来的尊卑,而是多年的老友。

  马车夫不善言辞,他想继续说点什么感激的话,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深叹了口气,到底不是自己的人,配合起来毫无默契。

  他索性开始引导话题,从马车夫身体情况,聊到家里的情况,最后便和他说,不论干活再辛苦,回到家中,可不能拿妻儿撒气。

  “老奴从不对妻子动手的。”那车夫赶忙解释道,“倒是那混小子,有时候太过顽皮,才会拍他两下!”

  李深笑了笑,“管教儿子,也要手上有轻重,若打得多了,日后兴许更加不听你的话了,到时候岂不是更难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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