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了_分节阅读_第26节(1 / 2)

  “你干嘛?”李见素立即警惕,想甩开他。

  李深却是往前一步,直接将她又拉至身前。

  李见素拧眉推他,“你不能这么做!”

  “为何?”李深蹙眉道,“阿素,我是你的夫婿。”

  “暂时是。”李见素提醒他道,“你忘了我们之前有过约定的?”

  三年后和离的约定。

  李深当然没有忘,但那个所谓的约定,他当时并没有开口应下,只是李见素单方面的决定。

  而他正在做的这件事,也定会在三年内解决,到时候她便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三年未到,你便还是我的妻子。”李深道。

  李见素顿了一下,不再挣扎,抬眼朝他看去。

  他语气坚定,神情认真,尤其那双好看的眼睛,正垂眸回望着她。

  若不是看到过李深狠戾冰凉的那一面,李见素也许会相信,她对他真的很重要,他是真的在意她,真的将她视为自己的妻子。

  可她见过,体会过,又怎敢去信,怎能去信?

  “李深。”她忽地敛眸,神情淡漠又麻木地念着他名字,“我不想再去猜测你的心思,也不想再对你我的将来有任何幻想……”

  她顿了顿,再次抬眼,“你随意去何处都可以,你随意同谁在一起也可以,但请你不要……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已经躲在这里了,还不够吗?”

  她已经做出了最大限度的包容与忍让,可他为何还要寻到这里来纠缠她,李见素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了。

  李深心口似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又闷又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只那将她紧紧握住的手,缓缓松开了。

  看着她快步走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回身看他,李深心口那种窒闷感似是又重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阿素,对不起。”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与她道歉。

  可李见素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似是敷衍一般,只点头“嗯”了一声。

  李深怔怔地望着她,站在那里许久不出声。

  他很想告诉她一切,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此刻面对如此凉漠又不肯相信他的李见素,他说不出口了。

  “世子要是没有别的事,便恕我不能相陪。”李见素轻轻道。

  李深心头又是一紧,他深深吸气,“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去的。”

  “我不回去。”李见素一口回绝。

  “那你打算住多久,住到三年期满?”李深问。

  “有何不可?”李见素说着,也不再看他,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本书,“我方才便说了,日后你我互不打扰,也免得你看到我就心中生厌。”

  “我没有……”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李见素又抬起眼,回头看向他,“这番话还是世子掐着我脖颈时,亲口对我说得,世子忘了吗?”

  便是他忘了,她也不会忘。

  那晚整座长安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眼前出现的不仅是过世的阿翁,还有那个曾经说要护她娶她的少年。

  他们不会再护着她了,他们从她的世界中离开了。

  她的阿翁,还有她的阿湛阿兄,再也不会出现了……

  李深只是李深,他不再是那位远远望见她,便笑着朝她招手,不顾一切朝她跑来的阿湛阿兄了。

  李见素回过头,打开医书,一滴眼泪从颊边滑落,她抬手去别额前发丝时,不留痕迹地将那滴眼泪拂去。

  身后半晌无声,片刻后,李深轻道:“下月便是太后生辰日。”

  李见素终于明白李深为何今日要来,原是想让她到时候去宫中赴宴,陪他一道演戏。

  “说我染了风寒,不便外出,你带着贺礼去便是,皇祖母应当不会追究。”李见素道。

  李深心平气和与她解释道:“今日我入宫,今上还与我提及此事,为了以身作则,勤俭治国,从前生辰日只是家宴,而今年是太后八十大寿,不只是京中皇室会赴宴,多地藩王也会派子嗣前来贺寿,连远嫁的公主,也会借此机会回京探望,你是唐阳公主,本就身在长安,如何能不去?”

  “可以不去的。”李见素还在坚持,“我同你直说了,郑太后她不喜欢我。”

  “你在宫中六年,应当知道宫中规矩,这不是太后喜不喜欢你的事,这是礼数。”李深也还不死心,要继续劝她。

  李见素从前不愿和李深说郑盘的事,便是怕他多疑,可如今她不必怕了,索性就直接道:“你不知道当中缘由,那郑盘曾要求娶我,被我拒绝之后,便怨恨在心,同郑太后说了许多我的不是,郑太后便一直不喜欢我,如今郑盘远去流放,郑太后寿辰郑盘不能来,我却去了,岂不是给郑太后添堵吗?”

  提起郑盘,李深才反应过来,还没有人同李见素说过此事,“郑盘死了。”

  李见素顿时愣住,许久后才缓缓回头,看向李深,“不、不是说是流放吗?”

  “他从前作威作福,惹了不少仇家,不知是何人下了手,在驿站将他杀了,听闻他死前受尽折磨,手脚具断,后又从窗台被人推下,不知是坠亡,还是因为夜深,又逢雷雨而无人知晓,活活熬死了。”李深说时,语气平静,神情也毫无异样。

  “真、真的吗?”李见素似是还不敢信,因为在她眼中,郑盘那般权势贵胄的子弟,不管做了多少恶事,哪怕是他杀了烟罗,也能逃脱罪责,可如今听到李深口中这番话,她整个人都有些怔懵,生怕李深是在哄她。

  “自然是,京兆府尹与我相识,那驿站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卷宗我都曾翻阅过,我所言一字一句,上面皆有记载。”李深说得笃定。

  李见素还在怔懵,可那眼角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一颗一颗划过脸颊,落在衣袖上。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羞赧又紧张的女子,含着泪,对她说,“救救我,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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