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2(1 / 1)

主仆三人正轻声交谈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钟薷意不自知地皱了皱眉,好看的远山眉稍稍拧起了些许,秋芩揉了揉还有些红肿的眼眶,说:“小姐,想必是夫人和任姨娘来了,奴婢出去看看,您好生养着别走动。”冬萸也附和着点点头,过来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也出去迎主母了。

“……”钟薷意无奈点头,这两个小丫鬟好像都把自己当作瓷娃娃看待了。紧接着她又心想,这些人都是谁啊?这么关心原主的么,刚刚才醒就赶着来探视了,“夫人”估计是这个原主的亲娘,但那个“任姨娘”就不知道是敌是友了。根据多年来浪迹于各种平台的经验来看,宅斗宫斗似乎在所难免,还是小心为上吧。

片刻那秋芩便引着两位夫人踏入房中,为首的贵妇虽穿着华美,头上腕间的配饰都是水头极足的碧玉,却面色黯淡苍白,腰身也略略发福,几分焦急之色几乎无法掩盖,而紧随其后的另一位夫人却是保养的极好,虽然没有环佩叮当在身,可那种窈窕柔美的气质却一览无余,想必这位才是姨娘了。

钟薷意几乎片刻就判断出二者的身份,她挣扎着想要下地行礼,却装作头晕的样子被秋芩赶忙扶住,便只好冲着那身着秋香色褂子的华贵夫人喊了句“娘。”又朝着那一身浅粉色更显娇媚的女子叫了声“任姨娘。”她虚弱地开口后便暗自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假意不行礼当然也是她故意的,虽然身体落水后比较虚弱,但也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只不过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信息,贸然行事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安静观察状况。

她娇娇弱弱地叫人后,两位夫人面上的关心均不似作假,夫人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怎的这般不小心,你自小素来便身体虚弱,莫要到那些危险的地方去,你若出事了,叫娘怎么活啊。”任姨娘则是忙着叮嘱秋芩,让人将熏香换一种清浅些的,“莫要熏着小姐了,窗户也要掩上免得进风着凉。”口气同样是一等一的关心呵护。

钟薷意本来正敷衍地应付着母亲的关心,忽的听到熏香便条件反射地望向床边四角悬挂的香囊,刚醒来她便觉得这屋内的香气仿佛太过浓郁了,只见那绯色的绸缎上绣着燕子衔春泥,透着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气,她鼻翼翕动了几下,辨出那股香气好像是——丁香?

霎时她心念一转,“有人要害她!”屋内燃着的香正是郁金所制,这两种花卉虽香气各异,却是古书里明确记载中药十九畏的相畏之药。平时观赏时少量吸入自然没事,但放置在一处长期共同使用却极容易导致中毒症状,看来这御史府也并不如表面那么太平啊。

“幕后之人既然选择了这种长期的暗地里投毒的方式,想必是不敢直接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还是要趁着养病的时日多多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才好早做打算。”钟薷意想,“不管是谁害了原主,我都有必要为她讨回公道,这才算对得起这副身体的主人。”

钟薷意想着:“现在的已知信息还是太少了,最迫切的就是要对整个世界有个大致的了解,还有,我总要弄明白,在这府上究竟是谁要害自己。”根据她看了无数本穿越的经验而言,重中之重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异常之处,倘若露出了马脚便会引起敌人的警惕和提防,不利于后续的布局。

射入窗口的日光逐渐倾斜,一种温和却又好像发着点儿陈旧的暖黄色笼罩着室内的一切,也几乎模糊了众人的面孔。

钟薷意的母亲尚歆灵拿起绣着鸳鸯的藕荷色手帕,轻轻地按了按眼角。她虽面色疲惫,却还是柔声说道:“阿意,娘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娘陪着你,你好生休息尽快好起来。”钟薷意讷讷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气氛忽然略微有一丁点儿尴尬。也无怪乎她是这种反应,毕竟从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和言谈举止中,都看得出这位原主虽然与钟薷意名字一模一样,性格却差得很远。一个懦弱木讷,一个沉稳机敏,所幸她扮演的还算得上是滴水不漏。不过装一时容易,装一世却难,她总要找机会逐渐扭转众人对她的印象才是。

任姨娘见状,也是极为贴心地过来暖场,“咱们小姐呀,和夫人您真是一等一的亲近呢。看夫人要回去心里怕是舍不得的很,小姐和夫人的感情这般好,我们看着心里也是暖暖的呢。”钟薷意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任姨娘,毕竟现在敌友不辨,虽然自己如果死了,受益最大的便是这位任姨娘和她的女儿,也就是所谓那个庶妹“二小姐”了。

但是现在情况尚且不够明朗,虽然钟薷意心中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任姨娘在背后捣鬼,但是现在她的手中并没有什么证据。明面上作为姨娘,虽然地位比她低下,却也算得上是个长辈,而且人家还是过来探病的,甚至还让自己的丫鬟芸汐给她带过来几样外面的新鲜小东西,让她闲暇时解闷子玩儿。所以也不能当众表现出什么不同之处,只能淡淡地道:“姨娘说笑了,女儿与娘亲自然是最亲近的。”

尚歆灵知道钟薷意素来就是这般寡言的,只是宽慰地摸了摸她的发丝,说道:“再过几日就是休沐了,你端凝哥哥就能回来看你,没准还能带些好吃的市井小吃回来呢。”钟薷意想着再过几日只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随机应变吧。

夫人和任姨娘又闲谈了几句家常和平京众夫人间的事情,随后便相继离开了钟薷意的院子。暮色黯淡,远山苍茫,不停变换的晚霞在天边裹挟着云气,蜻蜓低低地飞过挂着薄纱的窗户,“明日恐怕会下雨了。”冬萸说着便抱来一床略厚一点的被子,加盖在了钟薷意的床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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