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示 3（2 / 2）

宁城柯气笑了，揉乱了她的头发。

“阿柯，我今日来时看到玄武位有个湖泊，我可以把湖里的鱼抓过来，分给大伙儿充饥的。”

“天这么黑，如何能抓？”

她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自有办法。”

他笑了，“好，那我就开开眼。”

咚咚咚——

锣声响。

将士们好奇地跑出来看，见涟庭正抱着一个木桶笑得灿烂，再一看，只见那漆黑的桶中，肥硕的鱼儿源源不断涌出，犹如山泉瀑布般，很快便堆成了小山。

“吃鱼了吃鱼了！大家快来吃鱼！”她的笑颜，如春日暖阳般，治愈着军营的每一个人。

这时候的宁城柯，眼里是她，心里也是她，与她对视那一瞬，仿佛世间的苦痛都不算什么。

“众将士听令！架火烤鱼！”

待将士们都吃上鱼，她才来到宁城柯面前，双手递上一条肥鱼。“宁将军，你的鱼来了。”

宁城柯刮了刮她的鼻子，接过鱼后，取下随身携带的匕首，三两下剔掉了鱼鳞。

有眼见的将士已为他燃起了一堆火，他只需把鱼架上，等待即可。

随着火势加大，鱼的表面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焦香四溢，馋得涟庭直流口水。

宁城柯笑了笑，扯了一块焦皮给她。“尝尝。”

她舔了舔，觉着味道还不错，方才吃进嘴里。这是她第一次吃人类的食物，第一次尝到了除鲜果以外的美味。“哇，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

“嗯！”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不远处，柳黎坐在黑暗中凝视他们，指甲深深刺入泥土。

涟庭对上她的视线，向她抛了个媚眼。

柳黎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用力甩下手里的泥土，大步走向马匹，大喝一声骑马离去。

“阿柯，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涟庭贴近宁城柯的耳朵，小声说。

宁城柯认真地烤着鱼，没有扭头。“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你跟我去就是了。”

“好。”他放下手中半熟的鱼，拍拍手上的黑灰。

如涟庭所料，柳黎去了她藏敌军的深坑。坑上的藤蔓被砍去了一小部分，坑内的景象也随即暴露出来。

白日里她到训练场找将士们闲谈，就是故意把位置说给柳黎听的。她想让宁城柯亲眼看看柳黎的所作所为。

宁城柯面无表情地走到柳黎身边，看到坑内密密麻麻的人影后，眉头紧紧挤在一起。这么多人，若不是涟庭及时拦下，后果不堪设想。

柳黎一惊，脚下不稳，往坑内摔去。

涟庭甩出衣带，缠住了她的腰身。“柳副将也来散心呀？”等说完了，她才把柳黎拉上来。

柳黎没有理她，越过她看向宁城柯。“将军……”

正当她以为柳黎要求饶的时候，她说出了让她大跌眼镜的话：“将军，请容属下去杀了他们。”

「人类的心思，果然难以猜测。」

宁城柯抬手制止，“不必心急，饿他们几天再说。”

“……是。”

就这样，柳黎逃过一劫。

回到军营，涟庭把一张小纸条塞到宁城柯手里。纸上写道：穷寇莫追。

“这字迹，你可认识？”

宁城柯“嗯”了一声，把纸条藏入竹卷。

第二日，负责审问赤夷国奸细的将士带来个坏消息。

“将军，这些人口风太紧了，即便是严刑拷打，也不足以让他们透露出半点关于通风报信之人的消息。”

宁城柯愣了许久，命人叫来前几日值夜的将士。

据将士们回忆，全军出击的前两天晚上，柳黎提着几坛酒出了门。出于好奇，值守军营的将士问道：“这么晚了，柳副将要去哪里？”

柳黎摇了摇酒坛子，回答说：“睡不着，去看看哨岗的弟兄们，顺便送些酒水给他们提提神。”

“可是……将军不是不让喝酒吗？”

“没关系，有我在，他们不会醉的。”

“……”

当天晚上，哨岗的将士每人就喝了一碗酒便开始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柳黎不忍他们强撑，于是安慰他们说：“有我守着，你们放心休息吧。”

由于近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将士们便都听了她的话睡觉去了，早晨醒来时也确实惊慌失措，但是看到柳黎仍然坚守岗位，也就松了口气。

听了事情经过，宁城柯怒不可遏。他本想与柳黎当面对质，但转念一想，关乎国家存亡，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