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23(1 / 2)

迷迷糊糊中,陈青烊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晚霞散尽最后的光与热,随着太阳一道跌入峰峦叠嶂中。

幽涧,廊桥,四野不见人家。

天色欲发幽暗,他好像莫名其妙就走到这片荒草萋萋的坟冢之间。

涧水在桥底奔涌而过,冲刷在廊壁上时发出稀稀拉拉的怪响,好像有什么怪物要从水中攀上桥面一般。

脚步一顿,一只野狐受惊后窜入蒿草消失不见。

陈青烊蹲下身子,从杂草中扶起那块野狐用来遮风避雨的石碑。

待拨去缠绕在上面的藤泥,石碑也恢复了它原本的面目。

其上岁风痕累累岁月斑驳,借着月亮撒下的暗淡幽光,却也隐约能识读出三个钟鼎大字。

“范霍峪。”

念罢,陈青烊起身朝此地那些潜藏在幽夜里的‘主人’拱了拱手:

“借道宝地,无意打扰,还望勿怪!”

告罪一声,刚抬脚踏上桥面。

突然。

“咯吱,咯吱…”

“咣!”

年久失修的廊桥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似乎另一头有人提着重物踩踏而来。

“锃!”

长剑出鞘而鸣,陈青烊停下脚步,冷冷注视着被夜幕吞噬的桥面。

黑暗中亮起点点光火,不是灼热的,红亮的飞焰,反倒是一缕缕飘摇,攒动着的幽绿色鬼火。

那微弱的火光一截截照亮桥面,刺破夜色蔓延而来。

“刷,刷…”

一连串铁锁碰撞发出的脆响后,夜色中突然伸出一只乌青的大手。

那手上覆盖着一层鱼鳞似的甲片,末端的指节弯若鹰爪,尖利中闪着点点寒光。

刹那间,绿澄澄的鬼火幽光大盛。

先是两条同样被鳞片覆盖着的手臂,接而一顶锈迹斑斑的兜鍪,再是被甲胄包裹着的躯体,最后是一条来回摆动,被铁锁横穿而过的巨大尾巴。

这个状若蜥蜴的生物人立而起一步步踏上廊桥,还未行至石碑跟前,已然将身后锁住它的铁链拽成了直线。

“咯吱…”

桥面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异响,随着来回摆动,陈青烊终于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兜帽下罩着的并非人脸,反倒是一张颧骨隆起的牛头,须子飘摇中伸出两截獠牙。

“这是…”

“蛟?”

陈青烊一阵寒毛倒竖,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到了这种水妖之属。

正不知所措间,耳畔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断喝:

“兀那小辈,你既为凡夫俗子,见了本神安敢不跪?”

这声音威严中透着震慑人心,可陈青烊非但不跪,反倒是将手中长剑攥的更紧了些,振臂直指对岸。

“一个身披枷锁的戴罪之徒罢了,何以敢言让世人下跪。”

似乎被这回答激恼,黑影甩动巨尾,兜鍪下顿时响起一道长嘶。

“戴罪之身,好一个戴罪之身。”

“纵使有滔天的罪过,于这范霍峪下梳理千年的水脉,至今日也该洗清了吧!”

“前身债后世偿,既然斗不过老的,吞了你这小的抽魂炼魄,也算聊解我千载刑徒之恨!”

一连串像自语,又像是质问的话音方落。

即可听得荒野之上,涧谷之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牛鸣声响彻云霄。

立时间,整个涧谷水的水流仿佛被煮沸了开来,翻腾中卷着白浪冲上廊桥。

俄尔。

只见得范霍峪上空茫茫夜色中攒起大片的青光,那是一片片乌黑色的鳞片跃入天穹,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层幽光。

常言道风从虎,云从龙,顷刻间范霍峪周围的天空便挤满了一层雷云。

接着。

虾眼、牛鼻、鲶须、狮鬃、鹰爪、鱼鳞…

一头四爪无角的黑蛟身傍云气,尾曳铁锁,直直向着地面那道持剑而立的身影倾轧而去。

一妖一人,身形差异之大犹如皓月比之群星。

陈青烊脸庞被黑蛟带起的寒风飞吹的麻木一片。

他刚举起那柄赖以傍身的长剑,还未来及催动法力,铁剑便被黑蛟吐出的寒息裹成了一根冰棍。

一阵疾风吹过,伴着清脆的开裂声,那只‘冰棍’便在齐剑柄处应声崩碎。

陈青烊索性舍了剑柄,漫天的黄纸自袖中鼓荡而出,组成一道悬于半空的巨大符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