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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弦颇为怀念的中学课文，这样的生活好像离他们两人已经很远了——尽管在时间的尺度上其实并不算长。

黑王很快便又绕开了这个话题：“你怎么想的？最后又用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对龙类身体的熟悉程度不如你，只能出此下策。像这样蛮横的撞击，你技巧上的优势应该是发挥不出来的，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取胜手段。”陆弦沉默片刻，坦诚地说道。

“明明是疯子一样的赌博，现在看来却是个明智的选择。的确，我预想着等飞得再远一点，确保没有冒险者给你提供支持之后，再发起反击的……”黑王眯起眼睛，他的口吻变得低沉而认真起来：“话说回来，你在撞过来的瞬间，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可能会死？”

“想过。”

陆弦没有隐瞒。

从几千米的高度坠落，对他而言同样是陌生的体验，陆弦当然没有任何把握。

“你死过一次吧？之前说什么从地狱里回来了，那听上去像是真话。”黑王说到这里，多少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不过你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陆弦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和众神签订过互相不加干涉的契约。像是让黑王这家伙复活明显是极大干涉这个世界，违背约定的事，众神是不允许再做的。

这里必将会是黑王生命旅途的终点。

黑王看上去倒并不算是太失望，反倒有些洒脱地问了一句：“如此说来，你其实也是吧，也只剩下这一条命而已？”

即使是临死之前，他还是那样敏锐。

“……”

陆弦点了下头，认可黑王的推断。

“已经充分做好觉悟了吗？你难道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怕死吗？”黑王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困惑，就像在这座城市的地底下一样，他从没想到陆弦居然会拉他同归于尽。

理论上，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过客，没有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的东西。陆弦为了这些人牺牲性命，完全是舍本逐末的行为。

“反正都是捡来的命。可能是因为死过两次吧，我现在倒觉得死亡并不可怕，最要紧的是别做令自己感到后悔的事。”陆弦不疾不徐地回答。

“真是……难以理解。”长久的沉默之后，黑王摇摇头。

也不怪黑王不能接受，这种观念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陆弦所嗤之以鼻的天真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