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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楚楚猝不及防,手无意拨弄掉桌子上的相框!

玻璃碎片在地上崩裂开来,露出里面的两张照片。

西高地在上。

她的照片在下。

乔楚楚:“?”

这张西高地的照片下,怎么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她下巴一紧,被裴不羡强硬扳过脸:“看着我!”

乔楚楚吃痛蹙眉,撞上裴不羡的目光。

裴不羡的金发盖住他的眼睛,只能从那缝隙中看到他癫狂的视线:“如果不是你,西高地就不会出现,是因为你背叛我们在先,所以我才会买了西高地陪着我,都是你的错!”

乔楚楚心神一震!

但感觉到委屈的同时,她抓住了盲点:“所以……西高地在你心里,是顶替我的位置的?”

裴不羡没有否认。

他琉璃般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现在我的狗不见了,我不能去找它,因为外面很危险,我还要保护你,让你免除意外死。”

乔楚楚:“?”

保护她?

为什么要保护她?

但不由她多想,裴不羡忽然拿起一把美工刀抵在她脖子上!

她吓得呼吸一滞,所有血液都聚集到头顶,声音都变了调:“七哥?!”

裴不羡没有理智,将刀抵在她肉上:“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伤害我珍惜的一切?”

她扬起下巴,尽量规避刀尖,没有回答。

裴不羡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弄丢了我二十万字的稿子,你让我一个月对工作的努力和灵感都毁于一旦!”

“哥哥对你不好吗?哥哥不爱你吗?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乔楚楚脖颈传来一阵刺痛。

她没有挣扎,只是难以面对,羞愧地别开头。

她也不想。

她三岁穿越过来,感受到了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爱,和他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她也是全心全意对待家人的。

可系统逼她。

它让她删掉裴不羡的二十万字稿子,而且是在无理取闹的威胁下。

她要裴不羡吻她。

裴不羡不愿意,她就干脆利落地将稿子删除,连回收站都没有放过。

裴不羡一个月的努力毁于一旦,气得直接进了医院。

这样过分的事情,她做过无数次。

她不愿意,她真的不愿意。

但只要起到一点反抗的念头,系统就会让她体验到病症晚期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

而且只要是她起了一点自杀的念头,系统就会用疼痛让她无法动弹,一直到她彻底被驯服为止。

她确实是没有脸见他们的。

所以她不明白,做过那么多错事的她,为什么还能回到这个家。

她内疚对上裴不羡的眼。

裴不羡狠绝的目光被掩盖在他的碎发下。

他失去理智地抓着她,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乔楚楚感觉,他像是一颗闪耀在阳光下的,即将腐烂的金苹果。

但这颗苹果的腐烂,也是因为她和系统的搅合。

忽然间,乔楚楚坦然了:“可以。”

裴不羡:“?”

她的眼泪从眼尾滑落:“你杀了我,我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你彻底看不见我了,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裴不羡睁大眼,泪水夺眶而出:“你觉得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吗?”

“这不是威胁。”乔楚楚平静:“我是说真的,哥,你想让我死,也不用脏了你的手,我可以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她说:“我可以赎罪。”

裴不羡手里的美工刀当啷落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他宽厚的手掌扣在她后脑上,用最大力气将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他的生命。

乔楚楚靠在他肩膀上,逐渐平缓呼吸:“你不要我死了吗?”

裴不羡摇头。

他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她肩膀上,小声啜泣:“让你死,便宜了你。”

【绝对不能让这疯子谈恋爱。】

裴不羡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带着哭腔道:“我不会谈恋爱的。”

乔楚楚:“?你说什么?”

裴不羡放开她,双眼红红,鼻尖也有一点红,像可怜的小驯鹿。

他似乎有话想说,但他什么都没说,失魂落魄地推开她:“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但你也不许离开这个家。”

他颓然起身,拉上窗帘,忧郁地趴在床上。

活像是在等死。

乔楚楚静静注视他片刻,拾起地上的两张照片到走廊上,对比她和西高地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坐在沙发上对镜头歪头笑。

西高地和她的姿势一样,也对着镜头呆萌歪头。

是裴不羡故意将她的照片藏起来,还是他懒得取下原来的照片呢?

乔楚楚悄悄推开裴不羡的门,偷走放在门口柜子上的相框。

她迅速将其拆开。

依旧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西高地和裴不羡的。

一张是她和裴不羡的。

两张照片的角度一模一样。

很显然,西高地的照片是故意用来遮挡的。

乔楚楚不经意将照片翻过来,看到背面写着裴不羡工整的小字。

「我尝试着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可我做不到,我在心里挣扎很久,回过头时,才发现我失去你了,你也失去我了。」

「所以我仔细掂量我们之间谁更亏一点,是你失去我们七个有钱的哥哥亏,还是我失去你更亏,算来算去,我觉得我更亏。」

「因为我失去了那个义无反顾冲到男厕,拿着棍子保护我的妹妹。」

她讶异,拿起另一张她的单独照片,背面也有字。

「我的小精灵再也回不来了。」

乔楚楚鼻子一酸,靠在墙上,捂着脸小声啜泣。

养母去世后,他们经历了很长一段的黑暗岁月。

因为妈妈的遗产全都被所谓的姥姥姥爷收走了。

最可笑的是,妈妈的父母从不爱妈妈。

妈妈活着时与他们断绝父女关系,自己出来单干,白手起家,连丈夫都是找的愿意入赘的,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以他们都姓裴,随母姓。

尽管妈妈在生前这样努力生活,与过去切割,但也不妨碍她死后,她的弟弟哥哥还有父母恶狗般夺走一切。

因为所谓的断绝子女关系,法律不承认。

于是,妈妈的母家用尽一切肮脏手段抢走了所有财产,同时为了堵住众人的嘴,给他们七人安排了最好的学院,除此之外,衣食住行全然不管。

这其中没有她。

因为她是养女,他们不想承担养女的责任。

还是大哥把事情闹大,她才有了书念,跟他们一起去国际学院。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最灰暗的日子。

他们兄妹顶着个牛逼的姓氏,却被其他裴家人带头霸凌。

每天放学,他们兄妹聚集到一起的时候,都会看到彼此身上新添的疤痕,亦或者裤子上被恶作剧时所沾染的褐色污渍。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八个人,如果不是他们相互依偎,她也一定会疯。

裴不羡青春期时瘦瘦小小的,很像个女孩子,经常被堵在厕所扒裤子,他试图反抗也无济于事。

恰好,有一天她听说了这件事情,拿着棒球棍就冲到了男厕。

她无视正在上厕所的男生,跳起来对着霸凌者一棍子敲了下去,抓住裴不羡的手带他逃离现场。

那天,裴不羡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神灵。

当然,她的举动也招惹了霸凌者。

第二天她就被堵在库房角落,被一群少年撕扯衣服拍照。

七个哥哥同时赶到,看到了衣衫破烂的她。

没过多久,裴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外身亡。

不出一年,裴家所有财产的继承人只剩下他们兄妹八人。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她站在最中心,身边没有大人,只有哥哥。

哥哥们觉得她失去了两次父母,对她宠溺纵容,再无理取闹的要求都能答应,唯恐给她爱给得不够。

她很幸福,又过了两年,她捆绑了系统,在系统的驯服下亲手摧毁了他们坚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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