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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醒来时邬声已经离开了,没能亲眼看一眼邬声定妆的效果,甄柯略微有些遗憾,但拿到定妆照之后,他整颗心的血槽都要空了。

在创造第一美人这个角色时,他心里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纸片人特有的模糊感觉。他自己也知道这种设定不好找演员,但现在邬声不仅完美符合外形条件,甚至连那种二次元纸片人才有的氛围感都能表现出来。

这一刻,甄柯终于可以在娄金良面前稍稍扬眉吐气了。

“嗯。”娄金良心情颇好,罕见地没有阴阳怪气。

今晚他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同一时间,谢知斐亲自开着车,往成邵宁在江城的房子赶。

他将车速提到了道路限速下的最高档,不说话时,夜色像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层冷冷的霜,车速又快得飞起。这让成邵宁觉得,谢知斐要去看的不是灯,而是要去抓什么罪犯。

怪不得他妈总说他小舅舅比他更会做生意,这事关签约新艺人的事,能让谢知斐这么用心,成邵宁打心底觉得佩服。

等一到家,成邵宁让谢知斐在客厅等着,自己进卧室,捧出了那盏藤灯。

成邵宁喜欢邬声做的这盏灯,喜欢到不惜从姚松青那买了下来,买回来之后,又花了笔比买灯还要昂贵的大价钱,找人用玻璃罩包装了一番,还做了一些特殊的保护手段,这样能保存得更久一些。

成邵宁也算是见过好东西,他能判断得出,邬声做这盏灯,工艺实在是很好的,他估摸着,当成个人收藏品收藏,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做生意不比家里这些长辈积极,但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成邵宁献宝一样将这盏灯捧出来:“怎么样,这笔钱花的值吧?”

看着看着,成邵宁忽然道:“我觉得现在就得打电话让我妈把邬声签下来。”

谢知斐道:“他睡了。”

“我妈没睡啊,她一向要工作很晚的。”

“我说邬声。”

“啊……也对。”

大半夜把人捞起来签约,挺不礼貌的。

说话时,谢知斐的目光一直停在玻璃罩里的灯笼上。

灯光透过玻璃罩,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让灯笼除去古朴典雅的质感外,多了几分流光溢彩的漂亮。

成邵宁也看过去,说:“我都不知道邬声是怎么想出来这样做灯的,他好聪明啊!人和人的大脑怎么差别这么大!就这么说吧,哪家娱乐公司签了邬声就等着笑吧,明天确实得让我妈抓点紧了。”

谢知斐突然道:“这是树罗衣。”

“树罗衣?”

谢知斐并没有多作解释,只道:“除了这盏藤灯,应该还有另一盏树灯,有一对灯笼才对吧?”

“你怎么知道?”成邵宁很意外,“另一只灯笼还在剧组,我本来想把这一对灯笼都买下来的,但姚导死活不让,说后面剧组还有用,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也不告诉我要怎么用。”

谢知斐没有再和他搭话,而是走到窗边,拨出了一个电话。

成邵宁听见他是找人打听,要来了娄金良的电话。

等谢知斐挂断电话,成邵宁好奇问:“你要娄金良的电话干嘛?”

“娄金良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他经常搭档的编剧甄柯水平也很不错。我打算联系他一下,问问还有没有没人演的角色。”

“问问还有没有角色…”成邵宁眼睛亮了亮,“小舅舅,难道你是想让我和他合作?想帮我争取个角色?想让我去锻炼锻炼?”

成邵宁受宠若惊,一边又很兴奋。

这还是谢知斐第一次插手他的事业!

却不想谢知斐闻言轻轻掠过来他一眼,语气颇有几分无情在里面:“不,是帮我自己争取角色。”

成邵宁:“……”

每一个汉字他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到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什么叫帮他自己争取角色?!

谢知斐已经很多年没演过电视剧了。

他大概保持着每年一部影片的产出速率, 不拍电视剧也不上综艺,年头到年尾参加活动的次数也不多。如果电影能顺利上映,观众当年就能见到谢知斐, 如果不能, 那就可能要好一阵子见不到谢知斐,只能看一看他之前拍过的电影了。

按资质, 谢知斐这种产出速度没有任何问题,按年龄, 则有些不够看。像他这种二十出头的年纪,应该精力旺盛到上午综艺下午拍戏晚上还能走个红毯才对吧!

不少人猜谢知斐是不是谈恋爱或者已经有家庭了, 才对于维持曝光率那么不上心。另一部分人持反对意见,觉得谢知斐这样是饥饿营销,是一种稳固神格的方式,谢氏的公子哥生来衣食无忧,利并不是他追逐的东西,稳固的地位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才对。

久居神坛的人,总会迎来许多窥探的目光。

外界众说纷纭之下, 只有极少部分三次元能与谢知斐产生直接接触的人知道真相。

比如成邵宁就知道。

谢知斐之所以对于维持曝光率不上心,纯粹是因为他每年都要完全空档出三个月的假期, 除了四处玩耍, 别的什么都不做!

成邵宁羡慕这件事已经羡慕了很久了, 谢知斐五月半到八月半这三个月的行程是一定会空出来, 这已经持续好几年,都成惯例了。

今年这是怎么了?

听谢知斐说他要去演娄金良的电视剧,成邵宁的面部表情稍稍有些崩坏。

“前两天你不是还说你又要出远门了吗?”成邵宁道, “没记错的话,娄导的新剧快要开机了, 主要角色已经定下……而且你这么多年没拍电视剧,突然回归,还像个小透明一样说演什么角色都行……”

说着说着,成邵宁突然悟了!

“这难道就是小舅舅你磨炼演技的方式?这就是你说的找苦吃是吗!”成邵宁大彻大悟,“难道……这就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哪怕已经拿到那么多影帝奖杯了,还把自己当成新人,从原点出发!天呐!”

铁血事业批是这样子的没错,总是会走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至于世俗的看法,全都是无谓的枷锁。

成邵宁悟了,成邵宁真的悟了。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小舅舅内在真是有一个无比高大圣洁的灵魂。

成邵宁崇拜地问:“能带我一个吗?要是实在没什么角色可选了的话,我当个群演,演个尸体也行。”

没等到谢知斐说什么,成邵宁便自我肯定道:“我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好,到时候就能和邬声一起拍戏了。”

“小舅舅,你说,既然邬声快要加入知言娱乐了,那我提前和他搞好关系是不是比较好?你们不是都希望我和上进的朋友打交道吗?”成邵宁美滋滋地幻想着,“这要是能进娄导的剧组,我就能多找他玩了。之前我就和他聊得可开心了。”

“你们也是能让奶盖比脑袋高的关系?”谢知斐微凉的声音陡然插进来。

“没有啊,我还没喝过他亲手做的奶茶呢,不过颇有眼缘,我觉得我能和他成为很要好的朋友。”成邵宁说着,抬头看了谢知斐一眼。

谢知斐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仿佛和奶盖有仇。

成邵宁连忙辩白道:“我最近控制体重,没喝奶茶,真的。”

“你不能去拍《与君》。”谢知斐忽然说。

成邵宁纳罕反问:“为什么?”

“你正在拍的《天极诡事录》和娄金良的剧撞档期了。轧戏对演员长期的发展很不好,先把《天极诡事录》拍完再说吧。”

谢知斐语气平缓地说完,成邵宁又一次恍然大悟。

紧接着便是一阵油然而生的感动。

最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小舅舅直接变了一个人?

之前,谢知斐从不对他的事业发表任何意见。

问就是你自己悟,自己悟出来的比别人教的来得更深刻。

是谢知斐觉得他现在的水平可以被指点一下了吗?

成邵宁一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早上八点二十九分。

邬声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悦饮奶茶店所在的南河西路。

上班对邬声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脚步轻快地一路小跑,准时到达奶茶店之后,熟练用钥匙打开锁住奶茶店店门的锁。

正要开门进去,邬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奶茶店立牌后蹲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兜头卫衣,卫衣帽子戴在头上,脸上还戴着个黑色口罩,蹲下的动作显得他胳膊特别长,个头也大,身躯缩在那个一人高的立牌后,本就窄小的空间略显局促。

脑袋枕在膝弯里,好像是在休息。

邬声动作放轻下来。

就在邬声打算打开门进去给那人倒杯温水什么时,那人埋在膝弯的脑袋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邬声。”那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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