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蛰 21（1 / 2）

3 月 6 日，惊蛰。

晚自习课间的空档时，黄一士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看着栏杆外边的暴雨；这边是背风，只有时不时一些雨丝被乱风卷进来一点。乌云密布，除了路灯和其他教室透出的灯光，再无其他光源；同时因为雨势很大，密集的雨点让其他教室和路灯的光都暗淡了。突然间，一道强光照亮了天地间，连地面上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光是白色的那种，是如此之强，仿佛瞬间到了正午时分；只是也就是一瞬间，光就消失了，只留下眼睛里刚才看见物体形状的黑影；不到 3 秒钟，一声有点长巨响在耳边咔嚓地响起，响声退去后，只觉得都耳鸣了，窗户都似乎应和着发出共鸣的嗡嗡声。

几位好事的男同学从教室里出来，寻找雷电的方向，以期看到下一次闪电的形状。第二声雷有点闷，也有点远，仿佛只是在云层里一样。第三次则又近了，又是一次巨型的闪光灯照亮了世界，闪电的颜色是白中带蓝，仿佛是自然界中最狂野的颜色，充满了不可驾驭的力量。它在空中划出一条复杂的路径，好像正在编织一张光的网，每一条线都充满了能量和危险。这个过程发生得如此快速，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它的形状是一条蜿蜒的巨蟒，急速地穿梭在乌云和大地之间，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周围的树木和建筑物在这瞬间被映衬得格外清晰，每一片叶子、每一块砖瓦都仿佛被刻画在这永恒的画面中。雷霆一般的巨响——紧随其后，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这就是大自然最真实的表现。

接下来就是一声接着一声，上课的铃声就夹杂在其中，几乎被忽略了。黄一士也已经失去了兴趣，直接回教室，继续分析题目，他的时间也有点紧张了；不但要自己会做，还要给姐姐黄晓娟讲解，那种深刻地分析，并且是黄晓娟能够理解的方式，还得串联其他知识点。他这一入神，就错过了放学时间；等他站起身来，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林晓曼和林芝了。

林晓曼用手紧紧地堵住耳朵，脑袋几乎都躲在了课桌下面了；林芝在旁边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雷电其实有点远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远处响着，雨也小了很多。只是她害怕极了，估计是开始时吓坏了，现在轻微的雷声都触发了她严重的反应。

黄一士走过去，问了她一句：“你还好么？” 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转向林芝，“是因为害怕打雷？”

“嗯。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有害怕了。” 林芝显得无可奈何，“等她好一点，今晚去我家和我一起睡吧。你去跟她家里说一声吧。” 林芝是教工子弟，家就在学校里，应该是最近的。

黄一士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那块破砖，其实已经不是“破砖”了，上面刻画了聚灵阵法，长期被灵能粒子冲刷，已经小了一圈，棱角磨平了，甚至有点精致感了。林芝瞧了一下才看出这是块砖头，有点紧张，”你拿块砖头干啥？“

黄一士用力掰下林晓曼的手，让她握住砖头，”用力握紧！听我指挥，呼气······屏住呼吸······吸气，吸气，停住······呼气······“

林晓曼眼睛都被眼泪，睫毛，头发糊住了，只能隐约能看见人，双手用力握着坚硬的石头，分散了一些紧张情绪；随着黄一士的指令而呼吸，心跳也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能思考了。就在这时，远方又响起了一声闷雷，她一惊，呼吸又散乱了。

“集中注意力在呼吸上！雷响的时候，屏住呼吸；响声停止后吐气。” 黄一士大声叫醒了她。

“要是害怕，就用力握紧这块砖头；你的紧张就会释放出去！”

之后又响了几次雷声，但是却成了呼吸的指示器。林晓曼觉得自己能挺过去了，“能送我回家吗？黄一士？”

“你能行吗？到我家跟我睡一晚吧？” 林芝还是有点担心，怕到了室外，会让林晓曼更加害怕。

“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个时代，夜不归宿可不是小事。

“我送她回去吧，放心。” 黄一士既是让林芝放心，也是让林晓曼放心。

林晓曼就不带书包了，双手紧紧抓着砖头在胸前。黄一士还想调侃她两句，但是怕引发她的负面情绪，就难得地忍住了。倒是林芝问了一句：“黄一士，你书包里放块砖头干什么啊？”

“时刻准备着——” 终于可以发挥一下了，他顿了一下，“打架。”

“可是从来没见过你打架啊？”

“我也很郁闷啊。” 黄一士无奈的腔调让两女笑了一下，林晓曼笑得有些勉强。

到了室外，林晓曼有点畏缩，黄一士撑开了伞，遮在她头上，叮嘱道：“记得要点：打雷就屏住呼吸，雷声停了就吐气，吐气快，吸气慢，吸足气了，停一下，再快速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