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好 10（1 / 2）
县中的办公楼是个 l 字形 4 层大楼，是当时县里除了政府大楼外最好的建筑了。
l 字的一边是各个年级的办公室，另一边是化学、物理、生物实验室和小图书馆，还有一个英语电教室。
一楼的办公室是校长和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还有文印室——考卷就是在这里印刷。前面有两个羽毛球场地，默认地靠近校长办公室的是属于老师们的，另一个归学生们。周围是高大的松柏，已经有四层楼那么高了，投下荫凉的同时，挡住了风，使得室外的羽毛球场地也没有什么风。
下午课结束，课外活动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男老师在场地上打单打了，四十多岁的江校长在旁边记分。他从来不上场参与，就是喜欢做裁判。二楼有几个老师也在凭栏看热闹。
一边是一个中年老师，留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每打完一个球，都要拨一下头发，给它们归归位。因为他从没教过黄一士，黄一士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另一边是他曾经的高中物理老师，陆老师；非常精壮的老小伙子，就是冬天也穿着短袖，精神抖擞地，自然地在校园里走着，没有一点觉得冷的感觉；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地一哆嗦，觉得更冷了。
陆老师的优势太明显了，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不需要怎么跑动就能够着球了，击球总在高点，又年轻力壮，每个回击都非常有力，球技也好，控球准确，忽左忽右地调动对方；中年男老师非常被动，每个球反应时间都非常短，又不停在场上奔跑，导致回球不到后场，很快就被扣杀。一局很快就结束了，15 比 1，显然这一分也是让的。看这样子，他也没力气打第二局了。其实他们是在等搭档，打双打对体力要求没那么高，而且来回回合多才更有趣。
黄一士看着他们有些手痒，他就是在另外一个场地上培养起羽毛球的爱好的。在工作后，更是参加过俱乐部，在公司内部比赛中，从来都是冠军。他走向中年老师：“老师，能不能借我球拍，让我跟陆老师打一场？” “好啊好啊” 他刚才输得有点狠，赶快找了个台阶下了。陆老师笑呵呵地 “好啊，有生力军了；你会不会啊？” 。黄一士接过球拍，双喜牌，还是木头框架的，中间的杆子是金属的，但是非常轻，显然不是一般的木头，拍弦是羊肠弦，也算不便宜的了；铝合金球拍在这个时候已经兴起，但是还没有流传到这里；手上这把木头球拍应该是这个小县城里最好的货色了。
黄一士上手一摸，拍弦大概只有十几磅；笑着回应陆老师：“说不定我会赢哦。”
“来来来，看看你啥水平。” 陆老师来了点兴致。这个小县城里，羽毛球能打得过他的没几个人，只有考出去上了体育院校，学的又是羽毛球的能赢他。而往往他们毕业又不会分配回来，所以只是昙花一现而已。这些人里，绝对没有黄一士。羽毛球这种运动，到了一定水平，可没有什么速成的，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个高手的。
黄一士先开球。他保守地来了个高远球，只是非常高，羽毛球到了高点，会垂直下落。陆老师有点判断不准这个球是不是出界，但是看看黄一士是个生面孔，又是个初中生，就赌了把，不接。球正好落在线一寸之内，江校长开心了，手掌斜向下指：“界内，黄一士一分。” 陆老师这才知道这个学生的名字；黄一士则有些吃惊于校长居然知道他的名字，他还以为自己一直就是个小透明呢。
黄一士换了个发球区，起手就是依样画葫芦地大力后场高远球的样子，最后一刻却是个假动作，发了个短球；所有人都上了个当，陆老师后退一步之后，才发现上当，却重心已动，回不来了；看球的人们都向上看去，却没看到球，急忙看回去，球却已经落在了线内。“好球“，大家不由自主地喝彩，由衷地。懒洋洋围观的老师们都提起了兴致，二楼斜倚在栏杆上的都站直了一点，纷纷评论起刚才那球，乐呵呵地。看来大家都”苦陆老师久矣“。
江校长刚才也看错了方向，不由地站直了，认真起来：”二比零，黄一士领先。“
陆老师终于认真了起来，知道遇到对手了。开始了老模式，势大力沉地抓住一切机会主动进攻；好在黄一士把他压制在后场底线附近，这年代的球拍磅数又低，扣球速度有限，再猛的扣杀飞行距离长了之后也不快了，不然黄一士还真不是对手。黄一士充分玩起了各种吊球，点杀，搓短球，配合着各种假动作，把陆老师遛得团团转；奈何陆老师体力真不是盖的，仿佛无穷无尽，虽然被动，满场乱跑，但他手长脚长，总能把球救起。
这个时候羽毛球规则是有发球权的，两人就在二比零上耗上了，交换了十多次发球权，每一球都要打十几二十拍，硬是谁也没有再得一分。观众们却兴奋了起来，难得看到旗鼓相当的，水平较高的比赛，开始为每一球叫好，人也越聚越多，二楼栏杆旁站满了人，一楼场边也围了一圈，以至于江校长要出来，要求围观的人至少离边界保持一米的距离。
黄一士觉着体力有点悬了，因为快到晚饭时间，肚子习惯性地开始抗议了；看了一眼对面，陆老师用手擦了把汗；‘好神奇，原来你也会出汗啊’，顿时觉得又有了胜利的希望，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他走过去捡落在场中间的球，虽然他能用球拍把球勾起，但这不是他的拍子，不好意思这么干，每次都是弯下腰去捡，捡多了觉得捡球也是太消耗体力。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男生大喊：“黄一士，加油！” 他看了一眼，是他们班的班长雷国强，所有看球的初中部的学生们一起应和了起来：
“黄一士，加油！”
“黄一士，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