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师 6（1 / 1）

明瀼县作为贵省最穷、最边远的山区县，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知识分子的。县中是重点中学，任职的老师们，基本都是本科毕业，论文凭的话，比政府机关的平均水平高多了。而物以稀为贵，知识分子是非常受尊重的。县中的作风也非常强横，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因为审计局查到了县中的小金库，把审计局的子弟全部停课。

早读晚后是早操。黄一士又担心了，他早就忘记怎么做广播体操了。他排队还站在第一排，不能混在后边，模仿别人的动作。不过，今天他比较走运，林芝站在最前面带操。他跟着，磕磕绊绊，勉勉强强做完了早操。只是他这么死盯着林芝，不可避免地被林芝感觉到了，她先是反瞪回去，没用；然后，脸红得不行，动作都错了几次，黄一士跟着错的一模一样。在她看来，这都算是调戏了。解散时，黄一士走过去，低声说了对不起。只是得到“哼”的一声，和一个后脑勺。

上午前面两节课是班主任王老师的语文课。王老师算是他的恩师，在他成绩不是那么出众的时候，给了他鼓励和关心，不时地找他谈心，让他保持住良好的学习节奏。他上一世之所以那么努力，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王老师失望。

王老师看了看黑板边角上，黄一士留下的那道题，笑着问道：“这道题挺难的啊。有人能解吗？” 底下没人吭声。“那就保留一天吧。” 他板书时，刻意避开了这道题目。

只是就算是他最喜欢的老师，再听一遍那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初中语文课，也是心灵上的折磨啊。黄一士郁闷无比，在笔记本上不自觉绘起了他会的几种阵法，想着怎么能提升修炼速度。如果有人能收集一个学校的人的气血用于修炼，又有合适的功法，只要十年，这个人恐怕都有元婴的水准了。自己这个只有个沉睡的半成品元婴的家伙，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恐怕要生不如死了。

最好能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搞清楚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是什么水准。要是一个人，那自己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要是一个组织，可能平均水平就不高了，人越多，就越低、越好对付。只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想这些也没用，很可能会有更出乎意料的情况存在。

稀里糊涂地上完了两节课，到了课间操时间。砖头上的聚灵阵又聚集了一点灵能，黄一士收集后，忍到来到大操场上时，才释放出来。结果让他的紧张缓解了一点：其他年级，中招的人很少，只有十分之一的样子。看来，下蛊之人，也不是随便逮着人就下的，而是有一定的原则。有原则就好，至少比无法无天，丧心病狂好一点点。

黄一士记住了几张脸，决心慢慢打听，看看共同规律是什么。

这回做操，他没有再盯着林芝，他已经记住了。

第三、四节课是韦老师的数学课。韦老师原来是教高中部的，已经退休，是被返聘回来教实验班。黄一士上一世因为成绩好，绝大多数老师都喜欢他：省心，又能挣面子的学生，谁会讨厌呢？只是，这其中不包括韦老师。因为，上一世，黄一士问了他一个问题：“零为什么不能做除数？”。韦老师没有回答，反而把他训了一顿。黄一士是个小气包，从此就不喜欢听他的课了，数学也不怎么下功夫，成为了他的短板。等到他明白，不能因为他人的好恶而好恶时，为时已晚。

他后来当然基本了解了“零为什么不能做除数”，可是，这条数学规则对应的宇宙规则是什么，他还是不明白。修士军的高层认为，这是一个数学宇宙。比如，阵法师们就总结出，所有的阵法结构都是同胚于平环；所有试图构造球形阵法的想法，都会失败。构造阵法，并利用其做任何事，能量从何而来？真空不空跟零有关系吗？——

“黄一士，你不好好听课，在想什么？站起来！” 黄一士抬头，正对上了韦老师生气的脸。

“我在想，零为什么不能做除数的现实意义。” 黄一士顺嘴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同时站了起来。

“零不能做除数，小学生都知道。你没上过小学吗？” 韦老师简直火冒三丈，这个学生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老师，我知道零不能做除数，没有这条规则，数学世界都会崩塌。可是，数学是描述这个世界运行的原理的，这条规则，必然对应着一个宇宙基本规则。” 黄一士争辩了一句，并不指望从韦老师这里得到答案。

接着，他又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跟上一世差不多吧。最后，韦老师指着黑板一角的那道题：“这种题目，对你们高考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数学竞赛题，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根本就做不出来。你们需要专注的，是高考！高考！” 他用力地擦掉了题目，示意黄一士坐下。

黄一士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参加数学竞赛的，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人有这个天份，就是不知道是谁。黄一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种人。这就是小地方的悲哀之处了，他们在这一点上，无法跟大城市的孩子们竞争，通向大学的捷径就少了一条。也许他们班就有这种天才，可惜没有机会知道是谁了。 他在坐下前，回头扫了一眼。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同情地看着他。

‘你们才是该被同情的吧？就因为投胎技术不好，虽然是全县最好的学生，未来的路依然比很多城市里的同龄人窄！’ 黄一士又一想，自己也是在其中啊，心里也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