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讨厌她 18(1 / 2)

在灯下发光。

容山隐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翘了一下唇角。

整个席面,单温月一个这么不开窍,对红尘俗事漠不关心,一心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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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宴席再次开始,谢府的奴仆忽然动了起来。

王管事像是招架不住,小声同长随们耳语,喊他们去叫人。

生辰宴忽然乱了,就连温月也受到了波及,她不敢再吃,抻长了颈子张望。

“出什么事了?”谢素洁不满地问。

没等管事回答,一道狼狈的身形便冲入谢府庭院。

如同一只受困的凶兽,忽然发狂,撕开牢笼。

宴席上全是身份尊贵的小娘子小郎君,大家纷纷退开,生怕这个乱跑乱窜的疯子会出手伤人。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鸦雀无声。

疯子仓皇张望,像是在找人。

忽然,他眼睛一亮,扑通一声跪到容山隐的身前。满是伤痕的指骨,紧紧攥住容山隐的衣袍。

“子静,我是行砚。求你开恩,救救我父亲。你知他清正秉性,在工部任上多年,一直宵旰忧劳、兢兢业业。通天桥倒塌一案,与我父亲绝无干系,用料下乘,也是麾下的官吏贪墨谋私,他全不知情啊。”

跪在庭院中央的少年郎,是户部尚书白松的次子白清让。他曾是容山隐书院同窗,曾在容山隐清贫的时候,赠粮食、被褥、书籍,用于接济,两人关系一度很好。

直到容山隐高中状元出仕,白清让是后一届的进士,两人渐渐断了联系。

白清让舍弃了官宦子弟的尊严,当众下跪,泣不成声。

他一想到年迈的父亲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受昔日好友的审讯,手脚被上了刑具,皮开肉绽,全是血污,心疼不已。

白清让怎么都没想到,容山隐冷心冷情至此地步。

念在他们同窗一场,怎么说也该对他的父亲照拂有加,可偏偏容山隐秉公办事到了极点,甚至是蓄意报复。

白清让不愿意这样想容山隐的,可眼下,他只能以为,是容山隐不喜欢从前的落魄被白清让瞧见。

他视自己悲惨的过去为耻辱,所以急于闭上白清让的嘴,和他撇清关系。

是了,白清让苦笑一声。

若非如此,容山隐怎会投奔到朝堂的蠹虫谢献的阵营?

容山隐本就是狼心狗肺的人啊。

白清让希望能唤醒旧友的良知。

他继续哭求:“子静,我知你是通天桥倒塌案的主审官,看在我父亲曾对你的才学赞不绝口,在你微末时曾指点你策论、看顾你官场人情往来,他帮过你,你能不能念及旧情,不要再伤我父亲。”

“谢献是我父亲政敌,他故意借此案拉我父亲下马。他残害忠良,蠹国害民,你这是在助纣为虐,子静,你的抱负呢?你的雄心壮志呢?!”

白清让哭得凄凉,奈何容山隐的心是石头做的,他仍旧一言不发,不为所动。

容山隐那双岑寂如山的凤眸里,没有怜悯。像是一尊无喜无忧的佛,神明不在意世人。

温月从压低了的人声里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清让的父亲白松,是大嵩国的工部尚书。在朝为官四十多年,一直清廉正直,对寒族子弟多有提携,在百姓的口中,风评很好。

只是,他于朝堂间办差太过刚直,不懂变通。自从谢献上位,他屡屡驳回谢献的折子,教唆都察院一同弹劾谢氏官员。还曾行走于宫掖间,企图提点少帝,留心提防摄政老臣谢献。

既是政敌,上蹿下跳蹦跶了这么久,平白得来的报仇机会,谢献又岂会手下留情?所有人都知道,通天桥倒塌一案,是用料下等、修葺不善出的差错,但谢献蒙蔽少帝,非要拿白松开刀,又有谁能拦得住?

偏偏审理此案的三法司,全是谢献一党,白松没有翻案的可能。

只是,容山隐未免太过寡情,就连相识于微末的旧友都不肯搭把手……

众人不免抬头,打量容山隐的脸色。

郎君目不斜视,神情和缓,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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