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为什么来杭州（2 / 2）

邱慈已经差不多酒醒了，继续开启怼人模式：“你鼻子有毛病吧，哪儿有。”

“你明天仔细闻闻，肯定有。”

“我才没空去闻别人身上的味道。”

娄小园讪讪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出租车里空气突然凝结了，我坐在邱慈左边，开始盯着外面的夜色看，车子驶过钱塘江的时候，我看到江边建筑上闪烁的大幅图案，灯光秀有米老鼠唐老鸭，也有熊猫等中国特有物种的造型，还有一些标语什么的。

万千灯火和波动的水面令人想起BJ，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和齐坎在工体吃饭的场景，好久不见，齐坎比以前胖了一点点，依然是平头，依然是白T恤配藏蓝色裤子，依然是一双vans，万年不变的夏日装扮。

我有注意到，那天齐坎戴了一顶藏蓝色的鸭舌帽，进门的瞬间他随手摘掉了，往包里塞的时候，我看到他鼓鼓囊囊的包里有一个硬硬的纸盒子的角露出来。为什么会记得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小细节，我也不知道。

我还记得，齐坎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他眼睛比我印象中大，而且是双眼皮，欧式的那种，被挡在眼镜后面，几年来我一直没发现，当然，我并没有因为那天新发现的双眼皮而觉得齐坎更加帅气了一些，我只是觉得好笑，喜欢一个人这么久，竟然可以做到连对方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该吐槽自己太不重视皮囊还是怎样。

我明明是个颜控。

回到公寓，邱慈叫娄小园去她家，眼神和表情很委婉地拒绝邀请我，我识趣地打开房门准备洗洗睡觉。

结果两个小时后，已经后半夜1点了，娄小园发微信让我开门，他有话跟我说，吓得我套了个衬衫就从卧室冲出来。

娄小园说他只是陪着邱慈在房间喝了两个小时的酒，“梅子酒！梅子酒！”娄小园特意强调了一下：“度数不高的，就古越龙山那个。”

他要告诉我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大消息，而是邱慈来杭州的原因。

原来，邱慈并不是拉拉，而是双。和女朋友分手以后，她认识了现在的男友，对方是她的上司，比她大十岁，离异有个女儿，半年前他们由于男方复杂的家庭原因决定分手，邱慈申请调去深圳，男方辞职来了杭州一家公司。半年后，该分的手始终没分掉，隔着几千里地藕断丝连，邱慈因此追到杭州，谈不上是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为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是想来杭州。

为了爱情辗转各地生活，邱慈来杭州的原因让我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双？”静默了一会儿，我问娄小园。

他想了想，老实回答我：“我猜出来了，但是不十分确定。”

“说说你推荐邱慈来我们公司的原因。”

“好奇？嗯，好奇。”

“只是好奇吗？”我挑了挑眉，盯着娄小园。

“不然还能是啥？”

“我觉得你喜欢她。”我的话直截了当。

娄小园标志性的嘿嘿嘿笑又出现了，他说：“你搞错了吧，我觉得她喜欢我，不是我喜欢她。”

“你说过喜欢你的人包括：BJ办公室前台妹子，和我同一天入职的产品设计妹子，董事会办公室那个千岛湖的妹子，另外，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谁谁也喜欢你，事实证明，除了由于时间太短我没办法确定董事会办公室那个妹子，其他三个都不喜欢你，要喜欢你，她们这会儿应该还跟你打得火热。”

“哎呀，你不知道，我们在微信上聊着呢，我只是不是很想和他们聊而已。”

我把右手按在脸上，使劲揉了揉脸，无话可说，催娄小园回家：“邱慈喜欢你这事你回去一个人琢磨，我要睡觉了。”

临走，娄小园回头突然问我：“秋宝宝，你为什么来杭州？”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哪儿有那么大力量。”

“你就是有那么大力量，回去睡吧。”

娄小园走了以后，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rio来到阳台，直觉告诉我，也许此时邱慈也在阳台上，但我听不到隔壁有任何声音，夜空中有非常响亮的民乐声传过来，然后是放炮仗的声音，应该是林微风之前从物业那里问出来的：敲锣打鼓是原来住在这里的当地人半夜偷偷在办丧事，寂静的夜里，越听越瘆人，我喝了半罐酒，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