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蚩岩说：我喜欢齐坎35（1 / 2）
国庆节已经开始倒计时，节前必不可少要补班，周末只能休息一天，我计划要去上海找以前的同事蚩岩玩。
我和蚩岩、黄加杨、齐坎以前都是一个组的同事，蚩岩是个极其高冷的人，在一起上班一年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素颜的样子，她每天都化着精致的妆容，指甲油也涂得一丝不苟，颜色不会出问题，残破也是不被允许的，虽然身高有一米六八，但绝对不穿平底鞋，她看起来并不瘦，据说一直在减肥，吃得非常少，可惜瘦不下来。我敬畏这样的女生，有一种美女的自觉性，不但天生美貌，而且尽力在维持美貌，争取更上一个台阶，时时刻刻不松懈，自律得可怕。但我同时也觉得蚩岩是不可靠近的，她整日都不说话，除了和她做室友的一个男同事以外，我们那个时候都不敢跟她说话，在一个像大网吧一样的办公室里，大家确实也不怎么需要说话。
总之，在蚩岩离职以前，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如果说有什么原因导致我后来主动加了她微信，那大概是因为我还记得她虽然人坐在工位上不说话，也从不笑，却总是在群里抖机灵和当哈哈党，尽管不少网友都声称自己内向，线下不说话，线上是嘴巴刻薄的话唠，其实在生活中，真的做到这样的人并不多，蚩岩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这样的人吧。
在我离开BJ前，和她多少有点儿交情的黄加杨让我加她，说去了杭州可以找她玩，我便在群里搜了下，加了她。一开始，我们只是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各自的情况，并不知道该聊什么，我们两个就像素昧平生的网友，在茫茫人海中出于系统的推荐相遇了，想要说点儿什么又找不到话题。直到有一天，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AR刺青的小视频，炸出一大波平时不联系的人，大家都评论说“好酷哦，是什么东西”，只有蚩岩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搭讪的借口，主动发微信给我：“你那个AR刺青哪里搞的，我也想要，求链接。”
那个AR刺青是娄小园去客户公司谈合作的时候对方送的，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刺青贴纸没什么两样，图案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是通过一个搭载的APP扫描贴好的刺青，就可以从刺青里生出一个三维的小动画，比如我贴了一个可爱的小骷髅头，扫描以后小骷髅头里就长出一个脑袋大大身材娇小的小骷髅，它蹦蹦跳跳旋转跳跃一圈以后会重新回到小骷髅头里。对于现在的技术来说，这种AR刺青贴纸完全没有技术难度，又很好玩，可是它也和VR眼镜一样，属于一锤子买卖，用户很可能体验一次以后就失去了兴趣，不会持续购买和玩，所以很少有公司去做，做了也并不售卖，即使身处虚拟现实行业，当时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它在朋友圈里炸了一圈实属正常。
娄小园带回来的图案有不少花样，但他特别贱，不允许男生拿，而是保障办公室每一个女生都有份拿一个去玩，大家挑挑拣拣以后多出来四个，娄小园自留两个，我和邱慈一人一个，我就告诉蚩岩：“这个等我们见面送你。”然而我来杭州以后上海杭州往返多次，却始终没有约蚩岩见过面，我们只是因为AR刺青开了个头，后面聊天越来越多，逐渐熟悉了起来，所以我决定去和她见一面。
我们的公寓在滨江，距离杭州东站有点儿远，所以我一大早七点就起床洗漱收拾，一想到蚩岩永远妆容精致的样子，我在化妆上也稍稍多花了一点儿时间，最终赶在9点半左右踏上了去上海的高铁。
我原计划要一路睡到上海，可是刚坐下眯眼不到5分钟，我接到一个电话，上面联系人写着：石总，我一个激灵坐直了，犹疑了大概5秒钟，才接通。石总说话和陆总一样，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对方在带着笑容讲话，言语之间既没有压迫感，也没有太过于随意，石总像个银行大堂经理一样带着微笑告诉我：“对不起，圆桌会议的名额已经定了，如果你们实在要参加，我可以拜托合作的企业在他们的展台摆放你们的产品页和易拉宝。”
这种处理方式我第一次遇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石总的好意，支支吾吾也没再问，只说了一句：“好，那我和陆总沟通以后，直接和Grace联系，谢谢您。”
大周末的，该不该给陆总打电话呢？我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拨通了陆总的电话，汇报了情况，消息是石总亲自打电话来说的，陆总也无意再争取什么，只说让我和邱慈尽快准备好产品页和易拉宝，及时提交给Grace。陆总还说，虽然我们不能参加展会，但是会派深圳研究院的杨院长亲自去参加展会，体验一下现场的设备，和参展商做一些交流和沟通，寻找新的合作机会。
我给邱慈打电话，她说：“陆总意思我们的产品页和易拉宝必须要有呗，如果Grace或者石总糊弄我们，没在展厅呈现，或者杨院长去了展会却没看到，陆总免不了要骂我们。”
“我完全找不到房产品页和易拉宝的意义，又没有设备可以体验，还放在别人家展台，好奇怪啊，这怎么谈合作？”
邱慈打断我：“你管它呢，这叫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那明天我们把易拉宝做出来，赶快提交给陆总，然后再提交杨院长。”
“好啊。”
三个电话打下来，我完全不困了，一个多星期以来的纠结也算到头，终于不用想怎么应付陆总的需求了，有点儿开心。
和蚩岩约了在新天地见面，还好，我们并没有认不出彼此。蚩岩比之前瘦了不少，而且更美艳了，略有些浓的妆容显得她特别有距离感，而且有点儿网红脸的趋势，我竟然有点儿紧张，打完招呼以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沙拉可以吗？”
果然是美女，带人吃饭去吃沙拉！我有些无奈，却也不敢反对，只能听着蚩岩一路介绍说：“特别好吃！我都想加盟了。”
然而我并不为所动，对这餐饭的期待值为零。
不过蚩岩所说的特别好吃的沙拉，的确有它不一样的地方，与其说是沙拉，不如说它更接近中国的凉菜，只是菜的搭配和我们的习惯性搭配不太一样，比如他们会在有机菜花里加入菲达芝士，在山芋块上浇照烧酱，彩色小番茄和西瓜块混在一起加入罗勒，土豆泥和鸡蛋泥、西芹搅在一起加入泰式沙拉酱，烤麸和木耳、胡萝卜丁混在一起加入甜辣酱等等，口感有些特别，又非常美味，蚩岩推荐的他们家的烤蛋饼也特别好吃，最重要的是，我吃了一盘沙拉，竟然饱了。
“我其实根本减不下来，我太知道哪家有好吃的了。”蚩岩吃饭的时候完全没有情绪，动作也非常克制，你会觉得她吃的任何东西都没什么味道，只是为了活着才勉强吃下去，我几乎不能想蚩岩其实是特别迷恋美食的。
“可是你脸瘦了好多，感觉身上也比以前瘦了。”
“脸啊，打了瘦脸针，你看，这里以前是鼓起来的”，蚩岩指指自己下颌角的地方，又指指鼻梁，“看这儿，我打了玻尿酸，我本来山根很低，现在能看得到是有山根的吧？”
我仔细看了看蚩岩的脸，以前我们零交流，我从来没有细看过她，现在再看，针都打得很自然，我没觉得哪里有变化，“好自然，完全看不出！”我感叹道。
“嘻嘻，我没钱，所以只能打针，我法令纹也打了，还有泪沟这里，我要是有钱，我就去垫鼻基底了，然后把颧弓内推一下，打一下下巴，我还想打瘦肩针和瘦腿针，哦对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吸脂吧？”
“你这也太……你已经够好看了，还这么折腾干嘛？”
“不好看啊，你看我脸大，发际线我涂了粉的，我发际线不好看，人中也有点儿长！”
我听蚩岩说了一堆整容的有的没的，简直要吐血，“你知不知道，一般人要是长成你这样做梦都会笑醒。”
“怎么可能！”
“你这是对自己的外形缺乏基本的认知，如果你长得很完美，那么你也会长得很无聊，特别无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的，我记住了，完美等于无聊。”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蚩岩笑，她略有些内扣的牙齿，显得她的笑容有些羞涩，和她内向的性格倒是蛮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