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 / 2)

  她们把话说得更加明了:

  “你也得去帮帮你哥。”

  我后知后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把池易暄一个人落在了遥远的北方。过去一个月,我们天天都会视频通话,聊的永远是妈妈的病情。有时候我们找不到话说,就在无言的沉默中挂断电话。

  我从未问过他:你过得怎么样?

  妈妈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我伤心的时候还有爸爸、姨妈可以诉苦。我哥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远方的他却无人可以依靠。

  我当即就落下泪来。姨妈们把我围进中心,“这里还有我们。”

  她们七手八脚地帮我擦掉眼泪。

  “你安心回去吧。”

  第89章

  临走的那一天,我和妈妈告别,告诉她我和哥哥过两个月就回来看你。她拍了拍我的背,说要送我去机场,我破涕为笑,说你可真够行的,知道我和老爸不会答应,还要说这种屁话。

  妈妈也笑了,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出发时我让爸爸在家门口停一停,因为我看到妈妈从客厅的窗口探出头来。

  她在我面前总是戴着那顶黝黑的假发,远远看过去像个被涂实的句号,我看到那个小黑点从窗沿边冒出来,好奇地向楼下张望。

  她看到了我,冲我挥挥手。我降下车窗,向她说再见。

  “太冷了,把窗户关上吧。”我大声向她喊道。

  小黑点大幅度点点头,伸长胳膊将玻璃窗费力合上。我们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对望,直到池岩再次发动引擎,妈妈的身影才落到我的视野之外。

  无云无雨,天是朦胧的灰。我和池岩在航站楼前分别,走之前,我问他妈妈住院到现在总共花了多少钱。

  他说没有多少。

  “爸,你就告诉我吧。”

  南方的冬天几乎要过去了,风尚且冰冷。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用指尖在我的手心里写字。

  先写下一个2,再划下一个圈。

  20万。

  “有医保和保险,我们应该只需要付一点。”池岩将手揣回口袋,语气故作轻松,催促我快进机场。

  付一点,到底是多少?

  我在医院呆了近两个月,没事会和病友们聊天,知道很多药都不给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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