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误起(1 / 2)

甲见,比之常人身形略阔些;眼前正着一袭青衣,上边绣有江南特有的纹饰,各端边倪则环绣了金黄的锦缎。

他的神情平淡,不露绪色;剑眉斜飞、颡平颧隐、鼻挺唇薄,俱看下,委实属于王贵公儿像。

可谁曾想,他竟就是甲见,那个历经多次厮杀却总是能存活下来并且还成功扬名了青州的甲见。

他现在立于青州青玉殿的高檐上与“白眉”相对着。

白眉是位名耆,昔年以一手“气冲”混穿了整个青州。他在多年前已经归隐,可现在却又出现了。

其实甲见在几天前也可以说是退隐了,虽说他年方中状,但干他那行的,显然何时退隐都属于正常范畴。

两个退隐的人,为什么要在青玉殿(青玉王的旧宫,青州最华奢的殿宇)的高檐上相对而立呢?

原来二人是因为某些纠葛约战于了此处,但纠葛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有他二人知道。

“前辈”,甲见眼眸清澈,“那就请了”。

“好”。

砉!甲见飂戾(极快)一晃,身形已至白眉上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青钢剑”,嗤!——青钢剑剟下,竟已使得空气破裂。

白眉眼中一澈,蹬足疾遁——噗!!!青瓦炸裂,瓦屑纷飞,波及致远处围观人群。

“哇”,“大伙离远点”,“什么神仙,那么厉害!”,“好像说是有退隐的高手现身了”,“可不是嘛,听说还是‘气冲门人’呢”,呜哩哇啦,众言嘈杂。

“是甲见?”,人群前首一黑衣少年对着身畔侍卫轻声道,侍卫听得分明,回道:“没错,就是他”。

黑衣少年诧异道:“他不是退出组织退隐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和人打起来了?”。

侍卫也疑惑:“我也不知道,他确实退出组织了,而且……哦,对了,可能跟一个人的死有关”。

“谁?”。

“……算他的,师父吧”。

黑衣少年面现惙色:“那你现在能帮他吗?”。

侍卫吸了口气:“不能,他已经退出组织了,而且,我不能保证我离开你身边后,你还能安全”,顿了顿,续道:“但也不要焦急,谁说不帮他他就会败给那个名耆,他可是甲见,组织的‘梯外务人’”。

“好快”,殿檐上的甲见目不转睛的盯着左右晃闪逼近的白眉,而后朝定方向,手中紧握的青钢剑旋即倏劈而去,嘶!又是疾至破空的一击——嗵!!!铿锵之声响彻殿檐。

但这骇然一击竟被白眉以双指格挡。剑光在月色下霍霍闪动,白眉似以高深内力黏住了剑身,将剑身朝下拉,露出了他的面庞——只见他抿着嘴,唇边毛发皆为银白,更不用说他的眉毛了,他的眼神清澈而富有浩然之色,活脱脱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模样。

这一刹,甲见心中开始怀疑起来:“真的是他吗?他的声誉挺好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不容他多想,白眉左手竟以捻起手决,在看向他面庞时,他已是一副怪异模样,眼神看着远方,口中念着真语。

瞧这形式,甲见断定他是要发招了,自己也不在掩饰,握着青钢剑的右手骤然青筋暴起,衣袖似吃饱了风的船帆,呼呼作响,“喝!”——砰的一声,甲见破开白眉缠缚,左掌膂力暴起,朝着白眉的老面便是一掌,白眉侧头闪避,不料甲见这一掌竟是虚着,旋即掌变为爪,擒住了白眉衣襟,右手青钢剑向里翻,倏举起来,向着白眉的脖胫便疾刺而下。

应此危境,白眉停下“招法”,苍老的身体一顿,霎时,周边空气似已凝固,下一刹,白眉的陈体迸发出了磅礴的“真力”,令甲见剟下去的钢剑滞在了空中。

“哇,这真力”,甲见凝起眉头,被白眉的真力迫的手足无措,但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他还是在瞬间使自己恢复了过来。

一阖眼,再一睁,方才的全过程就只在这个瞬间而已,这是因为二者都是武斗中的好手,这样的一瞬间在他们的生命中是常客。

甲见心神甫定,身子便蓦然纵起,脱开了白眉的浩然威慑。

这次他更专注了,目光紧锁白眉,并且将自己稀少的真力注入了青钢剑,身形转动,向下疾冲,破空之声,倏告而至。

白眉面色一变,急抽身闪避——砰!砰!砰!瓦块炸裂的程度更重、范围更大,远方嘈杂的人群停止了言论,急忙哀呼逃避。

可就算如此,青玉殿的屋檐却未被穿透,足见其在华奢的同时又充分具备了坚韧性,难怪市井中人常言道:“最富不过青玉王,最硬不过青玉宫”。

“在哪儿?”,白眉身形过快,出乎甲见意料,致的他正竭力捕寻其踪影。

噗!噗噗!!噗噗噗!!!“嗯?这就是,气冲吗?”。

远处,两团气波朝着殿顶疾速袭来。

“他人去哪里了?”但甲见没乱了手脚,依然冷静而专注的捕寻着白眉的身影。

“哇,那是什么?”“旁边的鸟都化为血水了!”,无知的人群惶恐的讨论着上空的两团气波,稍有阅历的人则知道,那是一门高深的真法,既然是他二人在争斗,那么这种耗费真力的高深真法肯定就不会是针对着他们这些看戏的来的。

“那就是气冲吗?”黑衣少年问侍卫。

侍卫点点头:“没错,我从业三十年也只是第二次见到,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上次的气冲实在太震撼了,那个更老一辈的高手使用天降气冲直接就摧毁了‘怿王’心城的半片城池”。

黑衣少年又焦躁起来:“那怎么办?这么两团打在甲见身上,他岂不是连灰都没了?他怎么都不走!”。

侍卫叹了口气:“只望白眉已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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