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排斥 24（2 / 2）

他再反观云如月与长乐，从离开宗门的那一日起就穿得朴素至极，云如月素白裙摆很利落，手上套着护腕，都是平凡至极耐磨耐用的料子，一副行走江湖的侠女模样；而长乐的素青衣裙更显朴素，连绣花都无，青丝挽了个简单的髻，看起来只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明显是早有预料。

奇怪，应洛想，师姐会如此打扮自己，定然是有相关的经验，但小师妹平日里就待在宗门之中，怎么会知道这些？

“应师兄，”长乐转身对他招手，像在呼唤一条走神的小狗，“此处人多，你快些跟上，可别走丢了。”

思绪被迫戛然而止，应洛答了声好，跟着她们一起上了二楼，此处比底下要清净些许，桌椅环绕间摆着张案台，书生打扮的老人摇着扇坐在其后，惊堂木猛地一敲——

啪！

“且说这湖鲛人呐，面容丑陋，指间长蹼，指甲绿如水藻，人光是与它对视一眼，便完蛋了！”

他停下话语，旁边立即有人接茬：“为何完蛋？”

“嗐，这湖鲛人啊，最会迷惑人心智，要把俊男美女迷晕了拖到水里同自己成亲的，可你们说这人呐，怎么可能在水中生活？可不就是完蛋了么。”

长乐坐在窗边喝茶，听到这不由很轻地笑了声，而应洛则是一头雾水，问云如月：“世上何时多了种叫……湖鲛人的东西？”

云如月便轻声道：“没有，倒是有湖泽鲛人，已经几千年没有人见过踪迹，这应是凡人杜撰的志怪奇谈，听听便好。”

应洛不解地挠了挠头，还想再问些什么，长乐嫌他吵，不满地推了下他的手臂。

“师兄，你让开些，挡着我了。”

“啊？”应洛边往旁边让边嘀咕，“这有何好看的。”

长乐只当没听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原先提问的那人重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湖鲛人作恶多端，又活了几百年，最后是如何死在张生手里的？”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摇了摇扇子：“这位看官，且听我往下说。”

“这张生啊，自小便是个有勇有谋的，曾经有中州人士过来，说要接引他去登通天路，他却一口回绝了——毕竟那些个修道者，个个都心怀叵测，视凡人如蝇蚁蜉蝣，他看不上。”

云如月很轻地皱了下眉，手一抬，便精准地拦住了已经瞪着眼准备站起来理论的应洛。

“师弟，安静。”

长乐立即眼疾手快地递过去个粗瓷茶杯：“师兄走那么多日也累了吧？快快快，喝杯茶。”

她边收手边往那边看，只听说书先生道：“陈生有年去赶考，路上遇见个为非作歹，强占民女的修道者，不由怒从心生，拔出自个儿用来防身的匕首将那品德败坏之辈捅了个对穿，而后又从那人身上搜出本修道功法，勤勤恳恳地练了十余载，也算有所小成。”

“嘁，”应洛不屑冷笑，“凡人根本不可能近得了修道者的身，再说了，谁还随身带着修炼功法这种玩意？尽胡诌吧。”

“故事罢了，”云如月轻声道，“听听便好。”

后头的剧情便是长乐熟悉的那一套了——什么独身与大boss对决，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被奉为英雄之类的，她不用想都能清楚。

“师姐，”她转头凑到云如月耳边，嗓音轻轻，“平安镇的人对我们的确很排斥。”

“大概是有什么人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还做了许多不好的事。”

只有这一种解释是最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