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日记(2 / 2)
他们并不清楚真相,只知道失踪的报案毫无结果,在我面前都避免谈及。
我报了申市的政法大学。
时间漫长到仿佛停滞,我开始盼望开学。
惠姨偷偷和奶奶说,这也许是我情绪好转的迹象。
其实只是因为,长街满是他的影子。哪怕躲在这间卧室里,书柜、桌椅、枕头、被褥,也满是他的身影。
我渐渐意识到,痛苦的根源是和明明不在场的人一起生活。』
胸口一开始的锐痛,已经在时间的洗礼之下,成为一种经久不散的麻木。仿佛是局部神经的失常,或者是传递功能的消失,让人渐渐丧失感受。
他起身下床洗漱,冷水浇湿面颊。
沾着水花的镜面里,少年双手撑在盥洗盆边,因为瘦削而线条更加明朗的脸上,眼下的青黑尤其严重。
水流声哗哗直响,被打湿的发梢水珠一滴滴坠落。
——“他在执行任务。”
那一夜在巷道中堵到许定安时,对方所说的话又在耳畔盘旋。
情绪平缓之后,他和许定安对视,平静问道:“洪厂和俞启东有关,是吗?”
许定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其实在见许定安之前,他已经收到白舜那边的调查结果。
俞启东10岁时被俞致远和梁君禾从A市最大的一家福利院收养,白舜顺着那家福利院去查,却没有1987年之前的任何档案,后来才在知情人那里了解到,他是从一家失火的福利院转过去的,而且幸运地在转院当年就被俞家挑中。
而那个失火的福利院,白舜调查时层层受阻,相关消息应该是已经被警方秘密封锁了。
得知这些后,俞远心中的那些疑团,都有了方向。
——
“俞启东被收养之后,和我爷爷奶奶一起在A市生活。”巷道里,俞远有些失力地靠在墙壁上,缓声叙述,“他一直都和家人不怎么亲近,15岁时,也就是被收养的第四年,他一个人回兴阳念初中,也就是从那年开始,兴阳渐渐兴起了洪厂这个犯罪组织。”
他扭头看了看一直未发一语的许定安,“你要说他和洪厂没关系,我都没法相信。”
许定安似乎还是有所不忍,皱眉道,“小远,我一直避着你,不仅仅是因为向野,也是因为无法和你开口。俞启东,他毕竟是你父亲。”
俞远扯动嘴角笑了下,“其实知道这些,我反倒觉得,这样的人做不好父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小远,有时候真相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见过太多误入歧途的人,一开始可能只是一步行差踏错,但最后的恶果却难以想象,这个世界复杂难懂,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许定安道,“但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该受到法律制裁的人。”
俞远沉默半晌,荡开目光,声音有些哽塞:“那他,阿野…他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