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第502章 百花杀:暗夜芍药(3) 794(1 / 2)

近九个月前,方圆从福洲茶园开着一辆x5,单骑杀向雪域高原,途中在湘南怀华市一县城落脚,入驻一简陋旅店,店名“飞飞”。

他从那里走后不久,倾盖整个南方的罕见暴雪也落到了那里。

飞飞旅馆所在的县城因大雪导致的变电系统瘫痪,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无电供应时期,期间,旅馆老板娘向南飞和她来自刚果金的男人阿布卡,收留了十二个无法赶路而滞留当地的异乡人。

那十几天的时间里,飞飞旅馆变成了苍茫天地中的一处小小避难所,自给自足,祥和安乐。

向南飞是刘玉芬在做楼凤时期给自己起的艺名,她祖籍甘肃银州城外的山沟沟,土地贫瘠,家中赤贫。

十六岁,刘玉芬拿到身份证后就独自南下,因为她听说南方富贵,她不求富贵,只想吃饱肚子。

因没有文化,展转入风尘。第一次接客后,她收到200元,其中只有五十元是她的,那晚,刘玉芬变成了向南飞,并于四年后在湘南星城落脚,一扎十五年。

三十五岁时,向南飞姿容不再,只余一身骨子里的妖媚,那年,她遇见了阿布卡。

半生出卖自己的积蓄,只能让她在偏僻角落租下一间二层小楼开上一间旅馆。

本也想过做别的营生,但没家的向南飞始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窝棚。

做旅店吧,行人匆匆如过客,我把这儿当家。

她带着阿布卡落脚这个县城,因为县城安静,县城干净,县城里没有她的老客。

大雪封县时,滞留的十二个客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向南飞一视同仁,风风火火把旅馆后厨改成了大锅饭,让每个人都吃的饱。

饭后夜晚,也有秉烛夜谈活动,没了电力,不看手机电脑,人和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大家分享着自己的故事。向南飞则像个大家长一样操持着整个旅馆的吃喝拉撒。

她喜欢这样,每一天都嬉笑颜开。

渐渐的,其他人也看出来这个老板娘是个洒脱性格,不拘小节,风骚外露。

阿布卡能力很强,向南飞半宿半宿的叫声惹得几个男性旅客好顿上火。

有天傍晚,阿布卡踩着厚厚的雪地去县城补给点买生活物资,向南飞在房间打瞌睡,一伙四个从外地务工返乡的男人溜到一楼后面的房间里把她轮j了。

过程中,向南飞呼救过,却不知外边的人没听到,还是听到了没理会,总之,四个人得逞了,欲望挥洒完,开始害怕。

一个人提议杀人灭口,向南飞蜷缩在床脚很恐惧,她说自己是从良妓,不在乎这个,只求别伤自己性命。

听后,有人不想把事情搞大,也有人不信,继续害怕。

两个人掐死了向南飞。

整个行凶过程超过一个半小时,加上四个歹徒回房收拾行李的时间,一共两个小时中,其余八个活着的人都看到了四人仓皇离开旅馆,没有一人开口询问。

一个带孩子的老人率先发现了一楼卧室的尸体,惊慌中,8名目击者互相商量后,决定等阿布卡回来,让主人家自己报警解决。

阿布卡背着两个麻袋回来时,天色渐黑,他很开心,麻袋里有十五斤五花肉,中午的时候,向南飞说晚上给他做红烧肉。

两个小时,天人永隔。

他不大懂,看着床上衣衫褴褛的尸体,又看看围在大厅里大惊小叫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为什么他们不帮忙呢?

旅馆只有这么大,他们一定都发现了,为什么不帮忙呢?

眼前这些衣着光鲜,受过教育的人,简直比他老家那片大陆上濒临饿死的土著还要冷漠。

他把八名目击者中五个青壮年男女打了一顿,指着剩下的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子说:“shame on all of you!”

报警后,黑户阿布卡跑了。

五岁时,阿布卡在雨林里被蝎子蛰过,疼的死去活来,十八岁,阿布卡偷渡亚洲,在东南亚和中国边境都干过苦力,小腿甚至中过一枪。

被虐待,被枪击,他都没哭,向南飞死的那晚,他哭得像个女人。

他一生中唯一的那个女人前几天还憧憬着过完中国春节就要和他一起去海洋馆,她说自己从来没去过海洋馆,她想去香江看一看玩一玩,她说那里就是中国的最南边。

——我叫向南飞呀,本来就该去最南边的,我都快四十岁了,我想结婚,再要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一些,我们再带他去,到时候总不能说妈妈都不知道海洋馆是什么吧?咯咯。

——阿布卡,我攒了些钱,过了年……你去边境买个户口好不好?

阿布卡比警方更快找到了那四个凶手的落脚点,隔天的夜里,县城西南的村落中燃起了冲天大火。

半山腰,黑皮肤的阿布卡头上淋着鲜血,看着白茫茫大地上那簇明黄色的火焰,他觉得那是整个冬天最温暖的光。

他是黑户,所有信息没有入网,只有形象照上了通缉网。 离开湘南后,阿布卡北上去了甘肃,向南飞的老家变成了一处荒村,他把一条水晶手链埋在那里,那是他唯一送过她的礼物,价值180块钱。

辗转南下,翻山出关,去了香江,海洋馆里有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有领着孩子笑闹的母亲,他蹲在玻璃前自言自语,说这就是海豹,说这就是企鹅…

“没什么好看的,我帮你看了。”

从香江坐小渔船,他回到了十几年前到过的泰国,经泰国向西北,入滇缅边境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可以干。

攒钱回老家开个海洋馆是他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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