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伤人性命是万万不可!”景皓天坚决地否定了白千朔的提议。

“这……大师兄您说句话。”白千朔扭头看向梁世昌。

梁世昌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景皓天。

景皓天看着这十二个满脸疲态的弟子,心里着实难受,便再次对阵外众人喊道:“诸位,我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呢!”

此时的执刀大汉坐在地上,冷冷一笑,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喝了口酒,说道:“老头,我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能让弟兄们都白走啊!我劝你就留下值钱的东西,弟兄们乐意,放你们过去又何妨。”

见对方并无放行之意,景皓天对众弟子说道:“我们也先歇息整顿一下,大家先喝水吃干粮,养好体力,等下随我杀出去。”

白千朔早就饥渴难耐,听师傅这么一说,连忙从行囊中拿出水果干粮,分发给各人。

执刀大汉围住景皓天师徒的本意就是要让他们感到疲乏松懈之际,再一拥而上将其击杀。眼见景皓天安排众人歇息吃喝,怎会看不出其用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嗖”地站起来,举手招来一名喽啰,吩咐了几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名喽啰手举火把,带着另外十名喽啰跑了过来,每名喽啰手里还捧着一捆柴草,另外还有两名喽啰手提桐油跟在后面。

执刀大汉一挥手,这十几名喽啰便纷纷用柴草把阵图围住并淋上桐油。等都布置好后,他高声吩咐:“点火!”

那喽啰将火把往柴草一丢,瞬间便燃起熊熊大火。

景皓天见此情况也犯难了,因为他的这个阵图只能御敌于外,却不能拒烟火。众弟子心中也明白,再被这么“活烤”的话,就算不烧死也得被烟熏死。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景皓天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喊道:“不渡己何以渡人!众弟子听命,拿出你们的武器,杀出去!”

众弟子心中大喜,纷纷抽出武器待命。

只见景皓天手执善恶判金笔,双腿连环将挡在身前的两捆点燃的柴草踢飞,随即一马当先,从缺口那冲了出去。

执刀大汉见状迅速提刀奔往缺口处,同时大叫:“拦住他们!”

别看这群喽啰外表粗鄙,心思可一点不慢,刚等景皓天冲出火圈,便立即往缺口处投撒石灰。

后面跟着的众弟子哪知还有这般操作,本能地闭眼举手想要遮挡这扑面而来的石灰。众喽啰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十几条枪往众弟子下三路一顿刺扫。

可怜众弟子是空有一身本领,但面对阴谋设计却只能无可奈何。在一片石灰尘雾当中,每一个向前冲的人不是被刺倒就是被扫倒、不是被扫倒就是被前面倒下的人绊倒。

缺口两边的喽啰手脚迅捷,一个个像是在瓮中捉鳖,每扫倒一人,立即有四名喽啰按住手脚,另外两名喽啰捆绑。

景皓天见状连忙回救,岂料执刀大汉早就在他和众弟子之间站着,只要景皓天冲到就截住厮杀纠缠,就是不让他冲回去救弟子。

很快,十二名弟子全部被捉,各人的双手双脚都被工字型地绑住,屈腿不得抬手不行,堆坐在一起。

喽啰们无不高声欢呼。

执刀大汉猛地虚劈两刀,向后跳出五六步,倒提刀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头,怎么样,这时候要财还是要命?”

眼看众弟子被绑,满身满脸都是白色的石灰,眼都睁不开,狼狈至极,自己却救不到他们,景皓天心中一阵绞痛。由于他的判断失误和盲目慈悲,以致如今局面,无限的悔恨让他的眼神逐渐从原来的慈善变得充满怒意。

执刀大汉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示意众喽啰安静下来,右手紧紧握住刀柄,神情严肃,双眼盯着景皓天。

只见景皓天突然转身,往后跑出一百多步,再转过身来,右手举起金笔,左手立掌胸前,口中念念,似乎是在祷告。

之前看过景皓天的画阵,执刀大汉这时隐隐觉得事态不妙,连忙呼唤众喽啰向景皓天一拥而上,想抢在景皓天下一步行动之前将其击杀。

想法很好,但错就错在让景皓天愤怒了。

景皓天祷告完毕,迅速从斜跨布袋内拿出一个乌黑圆盘置于脚下,金笔顺着圆盘上的刻线不断向外绘画,每往外画一圈,圆盘和画线之间便散发出一股黑气。随着划线外扩,黑气也不断外涌,本来明亮的天色也骤然黯淡下来,景皓天已然消失在黑气之中。

执刀大汉亲自冲在最前,众喽啰紧跟身后,马上便要与最外一层的黑气接触。

只听到景皓天一声猛喝,原本弥撒着的黑气竟然急速地往圆盘中心聚拢,随即视野恢复清晰,黑气所过之处地面赫然出现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阵图,景皓天站在阵图中央圆盘之后。

被聚拢而来的黑气似乎被金笔笔尖所吸引,随着景皓天手臂的划动不断游走。在手臂划动之际,景皓天口中同时念道:“善恶岂无偿,罪念果未还,囚锁魂不出。”

话音刚落,金笔突然前指,霎时所有黑气猛龙出洞搬向执刀大汉、众喽啰、十二弟子直扑过去。

执刀大汉和众喽啰无不被吓得大惊失色,转身就是逃命。十二名弟子中,部分能张开眼的看到了也是惊慌失措,无奈被绑动弹不得,只能重新紧闭双眼等死。

只见那簇黑气首先撞上了一名喽啰,从该喽啰身上穿透了过去,并立即分散成几十簇,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逃窜的众人。

每个被黑气撞上的人就恍似灵魂出窍,瞬间瘫软倒地一动不动,而那簇黑气则立即掉头急速飞回到圆盘之内。

说来也奇怪,这些黑气尽管也有撞上十二名弟子,但十二名弟子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跟众喽啰被撞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很快,执刀大汉和众喽啰全数倒地,而就在最后一簇黑气返回圆盘的时候,景皓天马上冲到阵图最外围,用金笔笔尖沿着阵图的线条往圆盘方向逆时针跑圈绘画。随着最后画至圆盘,只见他将金笔笔根按住圆盘,念了一句:“笼牢渡善,诸恶归一”后,便将圆盘拿起重新放进布袋之中。

此时,山脚之下的这片区域回归平静,地上除了多出躺着的执刀大汉和众喽啰以及天色接近黄昏外,仿佛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景皓天走到众弟子面前,拿出匕首将绑着众人手脚的绳子割断,并取出手帕沾上茶籽油给各人抹掉眼窝附近的石灰,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执刀大汉和众喽啰,叹了口气道:“唉,想不到竟然要动用此阵。”

“师傅,他们如何处理?”梁世昌问道。

“埋了吧,他们的灵魂已被我用阵法收了,现在跟死人并无两样。”景皓天说完,示意众弟子将执刀大汉和众喽啰埋掉。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眼见所有事都处理好,且天色渐暗,梁世昌请示道:“师傅,开始入夜了,不如我们先上山歇息一晚,明天继续上路如何?”

景皓天点头同意,一行人便望山上房屋处走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山上有六人目睹了山下打斗及执刀大汉等人被埋的全过程。此刻,一名少妇正抱着一名婴儿,在另外五人的簇拥下,含着眼泪悄然从另一边的山道下山。

这少妇通红的泪眼中透出无尽的怨恨,似乎也预示另一个因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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