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50节(2 / 2)

  只不过现在他虎口并没什么感觉,只是手腕越来越痛。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时鸣,眼前顿时飞来一团白影。

  时鸣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拉起他的手离开了。

  最后两枪,他是在替他“报仇”,也是程之逸昨晚反复确定“鸣,你真得在意这个?”后的结果。

  时鸣说:“我只是不想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所以程之逸来了。

  时鸣径直把人拉到停车场,程之逸才挣脱开,拿出手机:“等我先给邢局说一声。”时鸣应该是带他去包扎,开关键还没按下去,手机被眼前的人夺走,而后不由分说地触着程之逸的腰将人圈到身前。

  和刺眼的阳光一次落入心底的,是时鸣心疼的眼神和突如其来的深吻。程之逸翘着那只受伤的手,用双臂勾着时鸣的脖颈,闭眼回应。清凉的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钻入湿润的吻声中。

  程之逸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个人接过吻了,他辗转侧首,伸直舌头勾舔着时鸣的上颚,更深地试探着对方的理智。

  程之逸接吻的时候从来不会闭眼,时鸣也能清晰地看到眼神里逐渐蒙上的雾色,带着迭起翻涌的情*,你来我往,不肯罢休。

  程之逸的腰在时鸣手里越来越软,紧紧贴贴着对方,急促地呼吸点燃了停车场的寂静,俩人就在阳光下忘情地痴缠。

  最后,还是时鸣惦记着程之逸手上的伤,先撤了。

  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替程之逸擦尽唇角牵连出的水丝,唇色比血色还要深,作训服的风纪扣不知何时崩开,时鸣稍稍垂眸就拿看到对方从脖颈到胸膛染着的红潮。

  程之逸显然还没有“尽兴”,勾着时鸣脖颈的手不打算放下来,时鸣挡开温柔地说:“先去包扎,其余的晚上回去做。”

  程之逸笑了笑,时鸣对他带着哄意的声音,总会令他迅速满足。

  上了车程之逸才看到时鸣身上白色的卫衣蹭了血,他扭过头望着窗外:“穿不了了,改天买给你新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枪?”

  程之逸笑答:“我说我从小就会你信吗?”

  “信。”

  程之逸见他这么干脆,忽然把准备好的解释都止于唇齿,他忽然说:“等这里的事都结束,你愿意和我回欧洲吗?鸣,回我的家看看。”

  时鸣知道程之逸很排斥“家”这个字,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因为这个有过矛盾。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缘由,现在他觉得程之逸这句话带着他听不懂的伤感,他苦笑着说:“你每次这样,我都害怕第二天醒来,你又离开了。等这里结束,我愿意陪你回家看看。”

  程之逸从温华回来,到现在的确像变了一个人。时鸣忽然问他:“程老师,你接受我,单纯是因为东澳商城看到我和宋冉一起吗?”

  程之逸依然没有扭头,等了一会儿,都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温言说:“从我第一天见你,就接受了你,和旁人没什么关系。”

  温和的语气里夹杂着不快,程之逸从来没有怪过时鸣,他自伤自残自虐自怨都是因为自己:“大三第二学期,每次和你争吵完,我都会想方设法地缓解心里的愧疚,我说过,你太好了,耀眼的让我忍不住地流泪。六年之后,那种愧疚带着惯性,我依然害怕你的靠近,我逃离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是那天刺青的时候,纹身师问我为什么要纹Ming,我说想不到别的了。他说那这是你的名字吧!我说不是,是另一个人。他说,你一定很爱他。”

  程之逸撑着下颌,扭头望着时鸣,温柔地说:“那一刻我居然才发现,是啊,我多爱他。为了和他一样站在光里,我努力地涤去我身上的污浊,为了不要忘记他,这六年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花园里种下一株百合,那圣洁的白带着我的祈祷,点点滴滴的祝福说给月亮和星辰。你看,苏建盛知道,石明寿知道,纹身师知道,就连苍穹和夜色都知道,有个叫程之逸的信徒,每晚的呓语都是时鸣。可我却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又薄,像随时会散在风里的雾,也像教堂里做礼拜般的祷告,只有上帝可以看到他的虔诚。

  时鸣喉间是巨石堵着他有些窒息,他竭力地忍着不让内心泛滥的酸楚流下来,车停稳在医院门前,时鸣自嘲地笑着,哽咽地低语:“月亮和星辰一定笑话,有个叫时鸣的笨蛋,居然一直都不知道程之逸爱他。”

  程之逸愣了愣,忽然笑出了声,时鸣也笑了,侧身开门的瞬间,眼泪飞在了手背上。

  六年风雨镌刻的深情就这样化雨融雾淋漓在他们的心头。泊船和孤舟终于划过翻涌的巨浪到了岸头,那横亘在深夜里千万次的遗憾就不算太晚。

  程之逸选择向时鸣剖白心意,是不想对方再患得患失,因为自己的“前科劣迹”,时鸣对程之逸每次给予的温柔和爱都有阴影,怕他又一次离开。

  没了隔阂,时鸣抱着人滚在床上时,也不再是抱着虚无的幻想。

  他是和真实的人在这里一片天地忘我的交汇,时鸣满足地抱着浑浊不堪的人儿,细碎地吻把还在疯狂里颠簸的人唤回现实,他的程老师说爱他,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

  这场射击赛程之逸代替时鸣最终还是入围了,他带着程之逸和王骁两个人的份量来加入全国的考核。只不过时间在明年春天,时鸣眼下的重中之重也不是这个。

  秋夜的雨总带着不那么讨喜的凉意,暗巷里只有路灯受的了这样的冷。昏暗的光线绞碎了雨丝,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杂乱交错,一步深一步浅的踩在泥泞的路上,女孩儿慌张地回头张望,不停地向前跑。

  她抬眼看到了巷口似乎有车灯的光,拖着还在沁血的小腿,用力地朝巷口跑去。突然间,一声惊呼未落,地上的水坑溅起了无数泥污,屠尽最后的希望。待她回头时,身后的魅影已缓缓而至。

  程之逸在这样的雨夜里又在发抖,时鸣把人抱紧,又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每当程之逸梦魇的时候,时鸣这一晚算是彻底交代了。

  等着怀中的人暂时安稳下来时,已经接近破晓时分了,时鸣毫无困意,拿起手机一看,凌晨6点23分,他刚想小憩一会儿,邢汇深的电话打来了。

  时鸣看着“老邢头”三个字,没敢迟疑,隐约觉得,昨晚那样的雨夜似乎总不会太平。

  果然——

  时鸣和程之逸到达现场的时候,刑事技术的专人已经到达,耿文玥看到时鸣来,上前及时汇报:“初步检测是颈动脉破裂出血,死者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眼角膜呈现云雾状,半透明,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具体精确需要进一步检测。”

  “颈动脉破裂,什么伤?”

  耿文玥眼里带着些匪夷所思回答:“致命伤就是咬合伤,而且是人的齿痕。”

  时鸣和程之逸听了几乎同时抬头看着耿文玥。人把人活活咬死,还没从这样的震惊里回神,严宋走过来和时鸣汇报:“头儿,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正好昨天晚上派出所也接到了报警,丁暖的父母说她昨晚和朋友约着去寒山公园散步,再也没回来了。”

  “死者就是丁暖?”

  “对,丁暖,是天河八中的一个女学生,昨晚正好是周五,她和朋友约着去寒山公园散步,据她朋友说,当时忽然下起了大雨,公园里到处跑着避雨的人特别多,俩人就分开了,朋友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公园里的人都没有了,还没等到丁暖,所以先自己回家了。”

  时鸣挑起警戒线,让程之逸先进了现场。程之逸一眼就看到了中心现场里玉体横尸的丁暖,对方的衣着都很完整,他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丁暖双瞳放大,眼球突出,面容扭曲,生前明显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温沁彤在一旁边记录边说:“程专家,看出什么来了?”

  程之逸带好手套,微微动了动死者的头,便清楚地看到了耿文玥说的咬合伤,伤口非常清晰,几乎没有来回撕咬的痕迹:“只有这一处外伤,如果真的是被咬死,那凶手是一击命中。”

  温沁彤附和着:“对,很难想象,这个人得多狠啊,才能一口把人咬死。”

  “一般来讲,杀人无非是分为随机和带有目的性两种,如果是有目标的杀人,那提前会有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比如工具,场所,无论哪一种都不可能是选择用牙齿去咬死这个人。人牙齿的咬合力虽然最大可以到达68kg,但这需要一定程度的爆发,而且是一瞬间的爆发,才能咬出这种整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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