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43节(1 / 2)

  程之逸微微侧首看着时鸣:“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讲,但问题是你现在听得进去吗?鸣,你的心还在对王城安的恨里,作为博弈的失败方,作为王骁的好兄弟,你其实静不下心来听我讲。这次操之过急的教训该吸取了,你把心先稳下来再说。所以,现在聊点别的,你还想听什么?”

  时鸣的确一路上的沉默寡言,都是在想昨晚王城安胜利者的姿态,在自己面前炫耀战绩的样子。

  “想听,你为什么忽然从温华回来?”

  程之逸对这个问题早在意料之中:“假话是马厅三番五次地喊我回专案,我不得不回来,真话是,我想回来了,因为你。”就在时鸣还没来得及窃喜的时候,程之逸又说,“也因为,他们下一次的行动的确还在天河。”

  “你知道?”时鸣诧异地望着程之逸。

  对方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你在怀疑我。”随后他又说,“想听的,还有没有了?”

  时鸣明白他不想说太多给自己压力,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发问:“为什么纹身?为什么纹Ming?为什么纹了又刺破?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为什么去gay吧喝酒?”

  程之逸点点头,对他这一连串的为什么很满意:“纹身是飞机上看到的杂志,忽然觉得很艺术,自己想试试。纹Ming是因为当时师傅问我的时候,我只能想到这个,划破是因为我不想留着了,如果当时旁边有小刀,我是不介意剜掉这个词。回来如果我告诉你,就代表我后悔当初拒绝和你回天河,所以不能告诉你。和你说对不起,这倒是酒精作用下感情流露,从大学到现在对不起你的事挺多的。去gay吧,是想看看年轻又有活力的男人们,喝酒自然是因为现实有些事令我不太舒服,自我逃避罢了。”

  所有的回答,没有时鸣想听的答案。

  时鸣昨晚觉得这个人转性,简直就是错觉,他的骄傲还是不允许自己先低头。在这一连串的回答里,时鸣觉得还不如听他讲课,他点点头:“好,程老师回答得,滴水不漏。”

  察觉到时鸣的兴味阑珊,程之逸主动走过去弯下腰抱了抱时鸣,他从今天凌晨赶去那间会议室看到孤零零的背影坐在黑暗里,就想抱抱他。

  时鸣又愣神了,程之逸这个拥抱没有任何别的意味,和他今天抱严宋的感觉一样,是安慰,是鼓气。

  “我知道你想要听什么,鸣,你不是说以前没算过吗?那我现在说,以后都算,每一天都算。”程之逸放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程之逸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回答得是昨天时鸣接他回家的路上那句:“什么时候算过?”可时鸣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快了起来,他问:“算什么?”

  “算我的。”程之逸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抵住他的额头,又指了指对方的心口认真地说,“你的过错,内疚,你的颓靡,悲伤,你的一切不美好都算我的,可以吗?”

  时鸣听完这几句话,低头轻笑起来。他知道这是他的老师拼劲所学能说出来的最露骨的表白。他站起身来,拉着程之逸走回卧室,关好阳台的门。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老师。”时鸣其实心底欢喜非常,他面对程之逸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虽然分不清是安慰还是真心,但他就是开心。

  不得不承认,程之逸要想安慰人,他会把对方的心揉成软絮捧在手里轻吻,可惜这种少有的时候在往后的很多年只给时鸣。

  六年前如果程之逸没有得抑郁症,他或许依然会站在讲台上,平等得爱着所有人。

  可惜,那股旋风抽离了他所有美好又温柔的品质。再次痊愈之后,整个人,整个身体,都陷落在冰冷的天地。如果不是磨念着这个人,或者和世界最后的关联也失去了。

  对于不喝药还可以一夜好梦的程之逸来说,一定是有时鸣在身边。

第46章 乱局01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之逸看了看身边没人。他穿上时鸣的睡袍起床。一出卧室,就看到厨房那人忙碌的身影。

  程之逸坐在餐桌前,认真地打量起时鸣。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没穿上衣,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围裙,程之逸从侧面依然能看得清他的腹肌流线,灰色运动裤的边沿因为腰身太过紧致,还能看得些许的缝隙。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时鸣端着早餐出来时,程之逸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有耳朵还红着。

  “你怎么了?耳朵那么红?”时鸣端着两碗水蒸蛋放在餐桌上,随口问道。

  程之逸接了过来摇头:“没什么,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时鸣把勺子放在他碗里,回答:“晨跑回来冲了个澡,怕你醒了饿。你尝尝,这些都是我有了晨晨之后学的,之前我一个人的时候懒得做。”

  其实一个水蒸蛋看不出多少厨艺,可程之逸还是夸了一声:“不错!”

  时鸣满意地点点头:“得您一句夸奖,我努力的这三年也值了。”

  程之逸一开始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随后他回神问:“你不会三年每天早上都是水蒸蛋吧?”

  “是啊!晨晨吃了三年的。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做其他。”

  程之逸觉得时晨才是世界上最爱时鸣的人。两人互相调侃到这里,又忽然沉默了起来。

  这样的相处对于他们而言,温馨的有些失真。如果不是案子的原因被牵连在一起,时鸣知道,程之逸还在欧洲,还在他遥远的心底。

  果然,程之逸下一句开口问:“我之前离开天河之后,还以为你会动看守所,没想到你也跟去了温华。”

  时鸣从昨晚到现在,心绪已经恢复了往日,他迅速跟上程之逸的思路,听懂了这句话的暗示:“你是说,看守所?”

  “看守所里应该藏着东西,段昀一的死就是他们很冒险的一个举动,他们一直以为段昀一绑架我是真的因为六年前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并不知道他其实已经对我坦白了很多,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明知道会留下痕迹和把柄,却还是选择杀了他。我觉得,可以试试看,就从这里入手。”

  时鸣的汤勺一顿,和程之逸说:“说来也怪,省纪和省检督查都介入这么久了,还是没拿出一个像样的结果。”

  “别这样想,或许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被蒙蔽了眼睛呢?不管怎么样,找个机会,我们也介入进去,现在这样一直在外围现场,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程之逸说话之际,一碗水蒸蛋已经见了底。他不得不承认“熟能生巧”四个字,任何一个技能可以坚持三年以上,绝对可以入专家的行列。

  水蒸蛋专家,程之逸想到这里就忍俊不禁。

  时鸣正在想他的这些话,余光看到对方微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程之逸抬头看着他,“你先吃,我进去洗个澡。”

  “别动!”时鸣打断他,然后伸出手来,把对方唇角还残留的“蛋渍”抹了下来,随后笑着放在自己的唇边。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程之逸顿时脸红了起来。

  时鸣笑着说:“真不懂你,睡都睡过了,每次都在这些小事上矜持。”

  程之逸已经站到了浴室门口,并不想理会这些话。

  “别洗那个刺青,小心发炎。”时鸣高声喊着。时鸣对那个“Ming”的重视程度比程之逸还要离谱,仿佛是刺在了他的身上。

  昨晚睡觉前,他观察了好久,这个刺青只有拇指大小,这几天程之逸又是熬夜又是淋雨,没有保养好,一直红肿着,倒像是浮雕图案随着心跳一动一动的。如果是六年前的他,一定会刨根问底地追着程之逸说清楚,但现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程之逸有些困了,时鸣还在盯着看:“实在是有规定不让纹,不然我一定全身刻满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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