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41节(2 / 2)

  时鸣想着,就算没钓到“鱼”,这个布局也算不上失败,毕竟他最终的目的是把陈启交出去,诱敌只是一个附带的目的。

  刘宁川的工作安排了一项又一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时鸣无聊地记录着,此时严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头儿,我们到高速口,对方说今晚有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的预警,现在高速都封了,我们只能走低速了。”

  时鸣听着会议室外的雨声,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好,注意安全,低速别开太快。”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时鸣就被点名批评了。刘宁川本来今晚因为时鸣的反驳窝火,现在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随即冷嘲热讽起来:“时队长,去出差加请假一个月,居然半夜还能这么忙?是公事,还是私事?”

  不知是谁接了一句:“看脖子上那印子,应该是私事,是不是着急哄女朋友啊!这不督查也在,好好查查,一天到晚浪得他!”

  时鸣低声骂了回去:“尹三,少发酒疯,督查在也是先查你,能不能严肃点!”

  这句话说完,凌晨沉闷无比的会议气氛活跃起来,刘宁川也低头笑了笑,像是得到了默许,所有人都开始逗着时鸣。

  程之逸的电话打了好几个,时鸣正在和他们斗嘴,并没有没注意到。

  此刻程之逸心急如焚盖过了疼痛,他梳理着抓到陈启后,一连串的审问。陈启基本已经把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出来,这完全区别于之前的几次“杀人灭口”。

  那些人都是带着秘密被杀的,换句话说,陈启对于这个组织完全没有任何用,根本不可能值得冒着自己人暴露的风险去废一枚弃子。

  随着刘宁川咳嗽一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时鸣一低头就看到程之逸好几个未接来电,他有些尴尬地拿着手机走到了会议室外。

  “阿逸!”时鸣还没喊完,对方问,“能不能让严宋他们撤回来,今晚这个行动完全没必要。”

  “怎么了?”时鸣听出程之逸语气里少有的焦躁。

  程之逸把自己的想法简短地告诉时鸣,随后说:“我有些担心,陈启已经可有可无了,如果王城安真的是内线,你把消息透露给了他们,我担心严宋他们有危险。把人撤回来,尽快。”

  时鸣一手撑着窗台,程之逸这样一说,他瞬间明白这个局从前到后的漏洞在哪里,为什么严宋把人送到万水,依然风平浪静。

  “严宋他们已经返程了,走得低速。”

  “走得低速?为什么?”

  “外面下暴雨,高速封了。”时鸣安抚着程之逸,“你别担心,王骁跟着呢!况且对方也不知道严宋他们回程走哪条路,我现在就告诉他们,就近找个酒店住下。”

  “好。”

  时鸣挂掉程之逸的电话,立刻给严宋打了过去,却忽然成了“暂时无人接听”。时鸣方才还平静的心绪立刻开始揪作一团。他又打给王骁,对方居然也打不通。

  他本来顺畅的思路顿时乱了章序,手机握在手里,望着甩在玻璃上的雨滴,有种难言的窒息袭来,他松了松领带,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喂,阿鸣,怎么了?”

  时鸣听着王骁的声音喘了口气:“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严宋他们的车陷在泥地里了,低速就这样,我们已经上了主干道,你别担心。要我说,明天回去就换了你们队那破车,就这还怎么执行任务?”

  时鸣也顾不上和他调侃:“今晚先在附近找一个酒店住下,明天雨停了再回来,走这样的夜路不安全,我不放心。”

  “行,听你的!”王骁拖着长音,“我一个市局的人天天听你指挥,真是掉价儿!”

  时鸣又嘱咐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打给严宋,对方也立刻同意:“头儿,最近的酒店应该也进了郊区了,我们订好了告你一声,别担心。”

  时鸣“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低头看手表,凌晨2:15。

  他一进会议室,大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散会,时鸣绝望地想,今晚算是彻底得罪了刘宁川。

  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拍拍时鸣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走过去刚想和刘宁川解释,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时鸣一看是程之逸。

  这一次他忍了忍,挂了。

  程之逸听着对方挂掉电话的时候,短暂了愣了几秒,随后立刻又打了过去。

  时鸣站在他开会的位置接了起来:“阿逸?我在……”

  “高速!不对,鸣,万水回天河的三条高速,只有横泽,曲州两条高速是傍山而建,渡阴地势低平是没有山的,怎么可能泥石流,是有人逼着严宋他们走低速,你提醒一下!”程之逸的语速很快,“不,你要他们在原地保持警惕,你派人立刻接应一下。”

  时鸣都没来得及回答,直接挂掉打给了严宋。

  陈廷策开着车已经进了郊区,算到了天河市的边缘,虽然是夜间,但路灯和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严宋拿出手机就近定个了酒店。

  走到十字路口,严宋望着窗外依稀能看清是“华阳街”三个字:“廷策,过了这个十字路口五百米就到了。”

  陈廷策听了这句话,看着十字路口绿灯最后倒计时,就要加速。

  时鸣的电话打了进来,严宋刚一接起,还没来得及听清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车窗外一股狂风卷着残雨飞掠了过去。

  “宋……”时鸣还没说完,刺耳地刹车声震碎了夜色里所有的风雨,一阵惊天巨响彻底炸裂在耳畔。

  时鸣只能听得到手表秒针嘀嗒的声音,2:30,世界都安静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收拾好东西的王城安,对方也学着刚刚想人走到时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站着了,干嘛不找个位子坐下!”王城安笑着说完,就离开了。

  时鸣的身边如果不是有这种圆桌,他一定会因为腿软跌倒。手机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震动又一次响了起来。

  时鸣带着木然地本能弯腰捡起来,熟悉的声音把他拉回到现实。

  “鸣,有在听我说话吗?严宋他们怎么样了……”程之逸不停地问着。

  时鸣想说话,却发现声音都在打颤:“老,老师!”

  只这一个称呼,程之逸瞬间凝滞了心跳,他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他的恐惧、内疚、焦心……所有消极的情绪唯一的索求,是他喊了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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