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_分节阅读_第39节(2 / 2)

  正想着,时鸣手机忽然亮了。看到一串陌生号码,他担心又是时晨的哪个老师,接了起来。

  “时警官吗?”

  时鸣听着这个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您是?”

  “唐烬。时警官,是我家少爷,您,您方便来一下么?”

  时鸣定了定神:“你们不是在温华吗?”

  “昨天早上已经回了天河。”唐烬把程之逸的地点告诉了时鸣。

  “红月清吧?”时鸣皱了皱眉头,“他去哪里做什么?”

  红月是天河人流量最大的gay吧,时鸣实在想不通回程之逸一回天河居然会去那里。

  唐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昨天在东澳广场遇到时鸣的事说了出来:“他不能喝酒,我实在劝不住,只好求助您。”

  听到昨天的东澳,时鸣立刻回过神来:“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时鸣和所有人解释了一下就急忙离开了乔庄,留着王骁一脸茫然。

  时鸣不到八分钟就赶到红月,一进红月,那扑面而来的混乱和喧嚣让他有些不适。他挤在拥挤的人潮里,慌乱地四处张望,好在唐烬像堵墙一般站在程之逸面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终于又见到了程之逸,对方瘫倒在沙发上,周围都是散落的空酒瓶。时鸣拍了拍唐烬的肩膀:“我来吧!”

  他坐在他身边时,看着衣衫不整的程之逸,时鸣忽然笑了,和这个人羁绊了这么多年,每次下定决心彻底了断的时候,总是以各种各样奇怪的姿态的相遇。

  时鸣看着舞池里疯狂摆动的身姿,看着人们举着酒杯跟着节奏律动的画面,六年前的回忆一点点的重合。当初,程之逸留下自己离开的那个夏天,他就是在这个地方醉了十几天。直到胃出血住院,时青山去医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一下午之后,时鸣才停止了这种生活。

  醉酒后那种失重的感觉才能让时鸣短暂的忘忘却糟糕的现实。现在程之逸求醉的心理,他比任何人都懂。

  程之逸又要提起瓶子来喝,时鸣连忙上手抢了过来,把他扶起,半抱着说:“别喝了,跟我走!”

  时鸣说这句话时心里没有太多情绪,分开的这几天,算不上太想念,也没了当初那种强烈的心跳。

  程之逸虽然喝多了,但时鸣这张脸他还是能认出来的。耳畔的音乐噪声越来越大,程之逸坐起来靠着时鸣的肩膀慢慢地说:“你怎么来了?”

  时鸣没说话,只是余光看得到程之逸潮红的脸色和朦胧的眼神。

  他刚想起身带人离开,程之逸却忽然开口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含糊,可时鸣却还是愣了,他不是不知道这是醉话,可平静的心湖,居然因为这三个字开始泛滥。

  程之逸伏在时鸣的肩头,从对方的衣领里闻嗅着什么,湿热的气息撩在时鸣的侧颈,时鸣往旁边躲了躲。

  这个微小的举动,还是被程之逸感觉到了,对方挣扎着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时鸣只好跟在身后。一到卫生间,程之逸就撑着池壁开始呕吐,时鸣为他顺着后背,紧抿双唇,皱着眉头看程之逸,他现在的情绪并不太好,心疼里又有愧疚,愧疚里还有些生气。

  程之逸吐的心都在烧,胃里一阵阵的翻涌,很快酒劲儿上涌逼得他满脸通红,眼尾都开始肿出了绯色,那种呕吐时的窒息,让他有一瞬间的快感,真得能忘了现实。

  等他吐完,时鸣一只手扶着他:“好点了吗?”

  程之逸想挣脱开,可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时鸣横抱起来,快步离开。

  是熟悉的怀抱,可却不是熟悉的人。

  程之逸从昨天真的开始意识到,他和时鸣真的再无可能。他难过的不是时鸣拥有了幸福,是那种幸福反衬了他的阴隅里的人生。

  把程之逸抱到车里,时鸣也依然没怎么说话。程之逸的胃开始疼了,刚刚吐完酒也醒了大半,现在胃被揉捏的痛楚清晰起来,他靠着车门,并不想表露出来自己的难受。

  时鸣即使不看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今晚我还有事,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送我回酒店就行。”声音比从前低了几分,还带着颤抖。

  时鸣发动着车说:“你这样我不放心,那先跟我回家。”

  “时鸣。”程之逸认真地喊了一声,“我们,算了吧!”他身上开始出着冷汗,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来这句话。

  最后是疑问还是肯定,时鸣没听清,他先是愣了,随后笑着说:“我们什么时候算过?”

  没开始过,哪里来的结束。

  程之逸很想和他聊聊,可现在实在有些没力气,那种疼像在有人用针刺挑他的神经,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整个人蜷缩起来,支离破碎的疼让他有种的缺氧的感觉。

  他忽然握着时鸣放在车挡上的手,艰难地说:“我好像,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时鸣开车其实注意到了,他早就想停下去把人抱紧安慰一下,程之逸痛苦的痉挛,时鸣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可他狠了狠,装作熟视无睹。

  每一次主动靠近换来的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时鸣也学会了拉扯。

  可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那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冷得像块冰。时鸣停在路边,把人揽过来,抬起他的下巴,开始替他渡气。

  程之逸胃疼虽然没有缓解,但他眼前的混沌散开,呼吸顺畅了不少。时鸣松开他,程之逸慢慢地又缩回座椅的另一边,苦笑着问:“你抽烟了?”

  “嗯。”时鸣继续开车,加了些速。

  时鸣是抽烟的,他大学是为程之逸才戒掉的。因为对方不喜欢那种味道。

  程之逸的嘴里现在全是苦涩的烟草味,他不停地咳嗽。时鸣腾出手又为他抚摸后背:“呛到你了?”

  “没,”程之逸撑在副驾驶前的储物台,看着时鸣,“只是觉得,没了我,你自由了很多。”

  程之逸的心比胃疼,时鸣从前因为程之逸改了很多习惯,只要是程之逸皱皱眉头,时鸣就可以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厌恶等级。和程之逸相处的确很累,可惜这些都过去了。他不再需要时时刻刻担心程之逸会不厌烦,的确自由了很多。

  时鸣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解释:“今晚同学聚会了,大家都抽,递过来我不接有些矫情,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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