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何澹澹,山岛竦峙(2 / 2)

“那便多谢峣姜王了~”,对方礼节周道补充道。

话毕,车门阖起,车帘落下。

望着恢复如常平平无奇的马车,戎烈的心好似顿时空了一块。可一想到车里依旧坐着那位风华绝代,容姿无双的女子人,她的音容笑貌,言犹在耳,便又止不住的心动。

可只待一想到这样一位美人竟要嫁个他那个呆头呆脑一无是处的哥哥,转而又觉得可惜起来。如此反复一路,起伏跌宕的情绪终成阴霾,如同一颗不甘心的种子牢牢埋在心底。

“姐姐,我瞧着这戎烈也不过如此。”

车厢内,被唤做蟲儿的小丫头漫不经心低声轻语道。

纤细的食指撑起下颚,水池般清澈的眸子此刻早已褪去单纯无害的模样,充满着混沌与坚毅,清窈面无波澜,耐心听着跟前丫头对峣姜公子烈不以为意的评语。

“早就听峣姜的士兵们说这公子烈骁勇善战,文武双全,世子戎祎忌惮他许久。为此就连他与穆家姑娘青梅竹马多年,峣姜王也一直未肯允婚。今日一见,却见这份心智与情谊也不过如风拂柳,说倒就倒......”

小丫头说得轻蔑,清窈却弯了弯嘴角:“情爱一事原本就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古往今来乃成大道者最先摒弃,你能有今日这样一份感悟,说明长大了。”

得意的扬了扬脑袋,蟲儿愈发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我看他对姐姐已有心动,不若可以利用一番。”

“心动?”,笑容再度消失,冷若冰霜的凤眸仿若天然看淡一切:“不过是男人的征服欲罢了,恰恰说明对戎烈这样的男人,美人计是起不了作用的,再漂亮的女人对他来说也只是附属品。同样的,亦可见与那穆家丫头的一点子浅薄情谊自然也成不了他的软肋。一个骨子里薄情寡义的男人,称帝这样的大事若非没有直接利益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沉了沉眸子,清窈又道:“对于他,我们得另想办法......”

想是东风借势,从岭南到入都,一路顺遂,各处妥帖。

峣姜的驿馆,叫做国藩院,专门接待各国番邦的来访使臣诸侯,也包括来朝联姻的公主。

入了都城,便是待嫁身,按理是要以面纱遮脸见人,下车之时,却见琅朱公主并未束面,大约是忘记了,又或者是刻意想叫世人瞧见她的风华绝代。

戎烈猜忌着,迟迟无法定下摇摆的心思。

迈着盈盈地步伐走到自己跟前,对方脉脉的眼神清澈干净,好像天音寺里千年的古莲,洁净无暇,美好高洁。

明眸微抬,睫如扇,眼如星,顾盼生辉。

又是一瞬,峣姜三公子疑虑的心思,定了。

微微福身,琅朱公主同他道谢、拜别。语气柔软恬淡,似空中云月飘渺,若春日杨柳拂面,就这么飘入脑海,拂上心头,挠起酥酥痒意。

回过礼节后,又怕失了礼数,戎烈离去前再三吩咐驿使,吃穿用度一切都要妥帖,方寞寞离去。

一桌,一柜,一张床;二炉,两鼎,三扇屏;四张帘,四方凭,有蒲为榻,有窑盛茶;案台正中一堂画,是大陆最有名的画士林泊清的随笔,梦中寻莲。

古文有云,书画有目,几榻有度,器具有式,位置有定,贵其精而便、简而裁、巧而自然也。用来形容这件屋子的简单古朴,素娟淡雅,恰好不多一分。

不过对于一国之驿地,未免朴素的有些过头,何况是向来擅于从低调中彰显自己独有气韵的峣姜,是故他们的奢华往往隐藏在细节之中。

峣姜被誉为山林之国,旁的地界王室方能用上的楠木,在这驿馆内竟是一寸不落的瞧见了。

或是就是为了显摆自家的国之气度,这才将门面修缮地如此简而奢,奢而不华。

又或者偏就是损那些不识泰山的,好等吵嚷过后,以此来奚落他们的脸面。

总而言之,这样的“浓淡相宜”,倒也别致。

摆放物件,收拾行李,手下一众暂时无人管得上她,便独自打开窗,衾着寒气,倚在凭几上,闭目浅憩。

湿冷之气将她裹挟,冰霜的寒意令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冻得越发透白了几分,玉白晶莹,吹弹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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