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8(1 / 1)

   随后又请大夫坐到后堂,奉上诊金,请其好好为白亦安诊治,并请不要将今日之事传出,阖府上下感激不尽。

   大夫心里自然清楚,这是怕耽误到姑娘的婚事。像这样的高官之家,按说儿女婚事都不发愁,若是有个什么波折,便是出在这身子上。

   寻常人家相看,都要打听对方是否身体康健,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谁也不想和药罐子结亲,这也是当初陆氏知道吴姨娘身子不好发怒的缘由。

   只是吴姨娘自己也不知道她身上不好,吴秀才成了鳏夫后就不大照管女儿,还是吴姨娘十来岁时才想起来去官府补了户籍文书,又实在想不起吴姨娘的具体年岁,索性往小了说。

   只怕打那时候起,吴秀才就存了卖女儿的心,毕竟他醉心科考,一意考个功名出来,这笔墨纸砚不得要银子?

   白亦安带着绿漪往柏翠阁去,不多时便到了。柏翠阁虽然小了些,但颇为精致。只是吴姨娘连日病着,连带着院子里高耸的柏树都染上几分暮气。

   守在外面的两个小丫头见白亦安来了,一个连忙上前问好,另一个进去给吴姨娘传话去了,盼着白亦安来,兴许姨娘的病气能少点儿。

   吴姨娘身边的丫鬟翠柏赶忙过来挑帘子,对白亦安道,“好姑娘,可要劝劝姨娘,不能再糟践身子了。”

   白亦安心内轻叹,不是她不劝,是姨娘自己的心病难消。可无论她怎么对吴姨娘说,自己的身子康健着,只是来月信那几日稍微有些不妥而已,平常根本看不出来。有身子弱每天还能吃一整只蜜炙鸭的姑娘吗?

   偏生吴姨娘把那位杏林妙手的话给听进去了,每次白亦安来都握着她的手无声流泪,只说自己害了她,让白亦安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今世的生母。

   白亦安问翠柏道,“姨娘今日可吃药了?”给吴姨娘看诊的还是那位杏林好手,嘱咐了吴姨娘这是心气郁结导致的气血不畅,每日早早要饮一盅汤,是通气脉的。

   翠柏面容愁苦,“回姑娘,今天姨娘只用了半盅,剩下的实在喝不进去。”吴姨娘的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白亦安生下来那天不太好算起,这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她心口已经十几年了。

   还没进到内里,就听到吴姨娘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是不是安姐儿来了?”

   白亦安未来得及说话,便循声直入内里。

   七月正热的天气,吴姨娘身上盖着青缎小被,头上还戴着一个金丝绣福寿纹嵌珍珠的抹额,是白亦安给她做的。

   白亦安面上扬起笑容,走近吴姨娘身边,绿漪搬了小凳,白亦安顺势坐下。

   “夫人让我来看看姨娘。”白亦安温声道。

   吴姨娘看着女儿,不多时又落下泪来,她实在觉得亏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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