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探宝寻踪 第六章 万事求全不可得(1 / 2)

张贺承拿起茶杯,倒了杯水递给林愿平,回道:“没错,看来李先生道法确实通天,你的状态比我想的要好。”

林愿平撑起身子,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道:“我暂时不知该如何谢你们,只好以后再想办法报答了。”

“不用,李先生说,即便他不救你,你也会复活过来,度过这次劫难。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帮你反击。”

说着,张贺承话锋一转,“还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落入林正天的陷阱的,你还记得吗?”

林愿平摇摇头:“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是那位先生灌注的,在这之外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记忆。”

张贺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在这里等待李先生说的会自己上门的契机吧。对了,你的母亲柳素娘就在隔壁的包间,你要去看看她吗?”

林愿平神情一怔,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吧,这事解决后再去见她也不迟。”

张贺承便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人便在逍遥酒楼里住了下来。在此期间,林愿平也熟悉了自己全新的身体,自然也发现了李无衣留在他身体里的新功法,虽然根骨天赋不再,但他在修行之道的元神天赋仍在,短短数天内,他就已经初步入了此法的门槛。张贺承每日除了自我修行外,也抽空去看了柳素娘几回,只是每回去她都泣不成声,迫使张贺承不敢再过多逗留。

五日后。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修行中的林愿平,他收起了功法,散了周身的灵气,起身开门,便见到曾经助他逃离的少年站在门前——林蝉。

两人没有出声对话,而是在林蝉的眼神示意下一起进了屋内。

关上门,张贺承随手一个遮掩术布在包间周围,林蝉率先道:“你好,我是林蝉。根据我收到的指令来看,你对我的到来应该早有预料,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张贺承道:“李先生确实说过会有人来找我,但没说过是你。”

“我是张贺承,他是林愿平。”

林蝉一进门就注意到坐在床上的林愿平了,他看着面色平静,实际上神色激动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他惊讶道:“兰心大人虽然说她在纷繁的天象中窥见了林愿平的生机,却没说过林愿平会是如此轻易地复生。”

瞧见一旁张贺承的疑惑,林蝉解释道:“兰心大人是我的小师叔,我此番一切的行动都是听她的命令。”话毕,他也忍住了心里的激动,恢复了平静。

林蝉继续道:“我师兄已深入翠青城定刑司内弄出了林愿平的案卷,我看了,上面确实定了林愿平死罪,但罪名却是可笑至极的当街侵犯林苏。我在林家长大,怎会不知林苏是个怎样性子的人?她心高气傲,每逢出行必然带着数十人的护卫跟在她的身后,遑论有人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出手。”说着便将已拆封的案卷放在桌上。

张贺承拿起案卷翻了翻,发现林蝉所言不假,便放下了案卷,道:“那接下来怎么办?李先生只叫我在此地等你,没告诉我其他的事情。”

“兰心大人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她说,如果案卷内容符合她的预言,是‘不可能之事’,那后续的行动则根据林愿平的回答进行。”

说着,林蝉转头看向林愿平,道:“愿平,你是人证,但却失去了记忆,若是对簿公堂,你不占理;而这份证据,只能说明定刑司调查不严,即便我们申请州府衙门重审,也无法将定刑司的司法辰定罪,定刑司只需随便推出一个刚入编的新人,便能将此事揭过。更遑论州府内还有林正天的人,通过这份证据反击的可能性更低。”

“当然,天朝律法也考虑到了这种沆瀣一气的可能,所以你也可以选择日后修炼有成后到玉京去,在官家面前进行‘生死论’,报今日之仇。”

林愿平似是思考了下,道:“你们为我做的已经足够,我不愿再麻烦你们太多。此事既然已经努力极致,便就先这样吧。林正天的仇,日后等我强大了再说吧。只是我虽然可以忍下,但不知母亲那边如何想,还需问过她之后才能决定。”

“不用问了,为娘没意见。”柳素娘忍着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林蝉身后,她缓缓走上前来,强作镇定道,“为娘虽与那林正天有深仇大恨,但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你遭受迫害,如今好容易复生,比起仇恨,为娘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是这样吗?”林愿平神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但眼角落下的泪还是出卖了他。

“既然母亲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我复生已是极致幸运,当下奢求更多反而不好。”林愿平道。

听到这话,众人也沉默了下去。柳素娘则是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死死地抱住林愿平,颤抖着身子道:“愿平,我的儿,你不记得娘了吗?”虽然李无衣离开之前曾告诉她,复生的林愿平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柳素娘还是不愿相信。

五天来,她一直等在隔壁的包间里。先是茫然困顿的心绪,在她听见林愿平的声音后都化作了思念的潮水,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她的心神。柳素娘徘徊不安,既希望那声音是自己生养十四年的孩子,又害怕那隐约的声音只是一个幻想,一切都是虚妄。只是她牢记李无衣的告诫,从未出门来寻。

直到刚才,在她忍不住出门过来时,倾听许久才终于耐不住了进了屋内。之所以没人发现,是因为她紧张的心不敢有一丝鲁莽的行为,深怕一个不小心,此刻所听所闻的都是一场梦。

林愿平被柳素娘抱着,心中也生起了波澜。只是没有记忆的他,根本无法回应这样沉重的亲情。柳素娘心里也明白,所以她仅是问了一句,便没再多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蝉也被感染了,声音也低了不少:“虽然扳倒林家和司法辰是不太可能,但我们还是有替你小小报复了司法辰一下。他过往做的一些事,已经被我师兄告知了隔壁河州。有跨州调查律法在,司法辰即便不被下大牢,也会脱上一层皮。”

“河州?他们为何会愿意管西州之事,更何况翠青城不过是边境小城,若不是依靠大漠里少有的青翠山绿洲,这里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的聚集地。”张贺承问。

林蝉淡淡道:“西州大漠虽不如青州、东州、永州那般物资富饶,但大漠之下的黑油白气,乃是天朝军队最重要的武器火力来源。西州就是靠着这些才能跻身各州地前列,一旁的河州由此常年落在其后,怎会不眼红?他们巴不得西州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

张贺承了然道:“原来如此,早就听闻河州与西州不和,竟是如此原因。”

“仙家势力高高在上,自然对这些不屑一顾。但底层的百姓无法修行,各州间起了冲突,靠的还是这些最原始的手段寻求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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