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jA.C.1937.7.09 天鹰座(4)25(1 / 2)

钓鱼港,埃律西昂新亚历山大里亚的一个港口城市,在帝国建立之初,新亚历山大就是帝国最重要的殖民地。还未开拓耕地、作物能够收获和物资有限的年代,新罗马人就靠和原住民贸易到的蔬果、打猎到的动物和数量最多的,海湾中获取的鱼为食。钓鱼港就依靠地利优势成为了帝国最早的几座聚居区之一。而随着埃律西昂逐渐发展成真正的国家,新亚历山大里亚乃至埃律西亚湾周围的大部分港口都转变为用以贸易、运输和军用的港口,唯有钓鱼港依旧保留了古老的码头结构,成为了一个大量钓鱼人士、捕鱼船和冲浪人聚集的旅游胜地。哪怕在夜晚,这里的海面也被大量航标和灯塔、商船和游轮的灯光和海岸的探照灯照射的无比光明和热闹,以至于在两公里外货船上的尤里乌斯都看得非常清楚。

和马尔库斯解密画作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尤里乌斯之后回到了餐厅,虽然另外两人因为时间(实际上是安全考虑)早已回到了船舱内,但对尤里乌斯来说还有事情要做。在马尔库斯的许可与安德烈的监视下,他来到发报室中向外发布了“我仍安全,请勿担忧”的电报,这封电报并没有直接发到家里,根据马尔库斯的说法,为了避免被反向分析出发报地点,电报会被传导岸边一座通讯室中再有哪里重新发到尤里乌斯的家中,不过他也保证自己不会避免生事,既然尤里乌斯说过家人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不会报警,按这封电报也势必会被传达。

在解决这一事宜后,尤里乌斯先是不紧不慢的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来到船外散散心。玛格丽特在帕特洛克罗斯的保护下很安全,就算出什么事了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自己和他们两的关系不太亲近以免生疑,和...看风景。

清凉——或者说很冷——的海风吹过自己的身体,虽然现在还是六月份末(儒略历),但温度已经变得不算稳定,白天可以达到35°,晚上却只有20°,而这还是在气候比较怡人的埃律西亚的情况,在非洲和北方,温差只会变得更加极端。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人们普遍认为随着工业的发展、森林的减少和灵能使用的增加,地球的气候越来越不正常,甚至极端气候频发,十年前发生在赛里斯的大旱饿死的人口超过千万,不仅打断了齐国参与世界大战的野心,中断的粮食出口还严重影响了其他参战国;五年前持续3个星期的“黑风暴”从西到东掠过整个埃律西昂内陆,直接打断了内战迫使双方暂时停战;两年后的埃律西亚城因死风导致的灰尘积聚形成的雾霾造成了万人直接死亡,以至于帝国斥巨资重修整个埃律西亚行省的建设布局,尽可能将重工业都挪到了临近行省。这也使得许多人站出来,呼吁人们重视环境,减少污染,这些“绿党”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获得的不少的支持。

然而,当他们喊道要减少工厂数量,限制用电等口号后,支持者的人数就锐减,原因也很简单,在埃律西昂之类的发达国家,工业是人们生活的根基,它不仅仅产出着需要的物资,更是许多工人换取生计的地方,当然在工厂背后的财主也不会希望看到这些“疯言疯语”打断自己的财路,联合政治家们反对着这些“幼稚”的议案,而对于那些穷国家呢,他们连维生都很困难,这些“污染”或许是他们走向温饱,不再挨饿的唯一途径,他们又怎能以维生的粮食为代价,放弃耕地来恢复森林;怎能以放弃为数不多的外汇为代价,关闭工厂来减少污染呢。

这就是人性的本身,虽然不排除一些工人受到了企业家的贿赂和压迫来保住自己的饭碗,也不能不排除某些环保主义者是些政客的口号,但大部分时候,人的冲突都来自理念的不和,来自自己所相信的道路,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自己的理想和道义,自己所希望的明天与对方不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而很多时候就必须牺牲什么东西,必须摧毁什么东西来达成这个正义。而当人们选择不妥协的执行自己的正义时,争执就会发生,打斗就会发生,战争就会爆发,就和十几年前西班牙人宣称葡萄牙王位一样,一批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公道之举,一批人认为是威迫利诱的无稽之谈,而后战争就这么爆发了。

就如尤里乌斯接下来见到的人一般,一个同样坚信自己的理想,坚信自己的正义的人。

“你看起来很闲嘛,一个自己和朋友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会是悠闲的态度吗。”

一个人从他身后走来,那个被称作斯达乔斯的人,有着和自己相仿的身形和看起来比自己略高的年龄,但从西装的紧实程度来看他平日接受的锻炼肯定远胜于自己,再加上那副严肃的面相和凶恶的眼神,就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敌意...所幸他的话语中没有太多的敌意,相信今晚还不会出什么事。

尤里乌斯对此也故作镇定的耸了耸肩,“不然呢,我总不能大喊大叫求饶吧,而且求救想必也没什么用,竟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咯,表现的好一点也许马尔库斯先生能有更大概率遵守他的诺言呢。”

“这你大可放心,只有你们不耍花招我们一定会‘遵守诺言’,前提是你们遵守自己的承诺。”

“这是自然的,毕竟我现在可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更何况到时候可能还有额外一笔收入,如果那艘船上真的装满了财宝的话,那或许这辈子我都不用愁了。”

斯达乔斯听了后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那样的话我可能需要提醒你,不要对此抱有太大的期望。”

嗯?看来从面前的男人身上或许可以获得一些额外情报:“我当然知道,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那个流言是真是存在的。”

“哦?”

“帝国从君士坦丁堡出发时是24艘船,8艘奥德修斯船,5艘卡瑞克帆船,5艘卡拉维尔帆船,5艘葡萄牙和医院骑士团船只,在摩洛哥的海战中俘获了一艘穆斯林的三桅帆船,这些船队在风暴中失散,最后罗马舰队只剩下了18艘船,失去了一艘奥德修斯船,一艘三桅帆船,两艘卡瑞克帆船和两艘卡拉维尔帆船,其中奥德修斯船圣海伦娜号被吹到了克劳达成为了当地的原住民,一艘三桅帆船被吹到了今天的盖乌斯岛并最终沉没,船上无人幸免,有两艘船到了基克拉迪亚,幸存者成为了基克拉迪亚-埃律西昂人,剩下的两艘船被认为在风暴中沉没。这些,都记载在历史上,可以很轻松的找到,而问题就在于,是哪两艘船抵达了基克拉迪亚。又有那些船失踪了。

“虽然大量关于圣约翰·克利马科斯号的传说都说它是一艘装满宝物的卡瑞克帆船,但事实上从当时的一些记录来看可能压根就没有一艘名为圣约翰·克利马科斯号的船,那24艘舰船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名字留下,只不过由于记载混乱可能会出现名字的偏差,毕竟这东西本就不太重要。但比较幸运的是,这世上就是有闲人会去调查些不重要的东西。在昨天我刻意去找到一本专门的调查文献,考证那24艘船的名称与详细来历,其中提到圣约翰·克利马科斯号这个名字来自于一些五十世纪时期后登陆时代的书信文件,所以可能只是误记,真实性高度存疑。在登陆时代时期留下的文献中只有一艘施洗者约翰号卡瑞克帆船和一艘叫使徒约翰的拉维尔帆船,而且也恰好都隶属于皇弟季米特里奥斯本人的船队,但至于这两艘船上携带的是什么,就很难得知了,只是从描述来看,施洗者约翰号上似乎携带了更少的船员而更多的财物,或许它才是传说的原型。而虽然许多人相信那艘卡瑞克帆船搁浅于海岸,幸存者北上回到了埃律西昂,历史并没有记载明确记载那艘搁浅的船只的名字是什么,而史学家则更多的认为从幸存者的人数、船上可能留下的物资和航程来看,施洗者约翰号更有可能开到了基克拉迪亚。而前往埃律西亚的幸存者对于自己乘坐的船的描述则可能是使徒约翰号,至少在伊渥斯,当地政府也是这么宣传的。这就意味着或许就算有什么财宝,他可能也是在基克拉迪亚的海底,而不在这附近...当然了,没有任何证据佐证这些观点,只有处于现有资料的推测罢了,而马尔库斯显然对这些说法是没有采纳的。”

听完了这么长的一通发言后,斯达乔斯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和尤里乌斯所想象的结果类似,难道他也不相信宝藏存在,可竟然如此为什么他又帮马尔库斯做事了?尴尬而安静的气氛持续了一会,然后斯达乔斯冷哼了一声:“看来对此你确实做了大量的功课,课倘若真是这样,那你觉得马尔库斯会不知道吗。”

“我觉得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相信罢了,一方面这些说法本来就只是学术推测,没有定论,对于历史研究来说,历史本身是存在的,但与之的记载却未必完全可信。而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所认为应该相信的事情,就如同有人觉得埃律西昂的历史都是谎言,新罗马人文化是从原住民发展而来再伪造的来个自己脸上贴金的一样。他们当中不少人可都是专家教授,可就宁愿相信贝尔蒂埃在收了埃律西昂人的钱后一夜建成罗马城,宁愿相信世界上所有国家无论民族信仰立场是否敌对团结起来编造一个谎言,也不愿相信罗马人真的能远渡重洋抵达新大陆。这些人中有的是真傻,有的是装傻,有的是因为知识面,但就是有人会真心相信这些看起来假的不能再假的事情,他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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