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90(1 / 1)

经过妻子一闹,两人撕破了脸,钱广源无所顾忌,反正是铁了心要和妻子离婚的,就是刺激她,用软刀子虐她的心。

钱广源把自己与大学生情人的暧昧照片存在手机里,故意把手机“遗忘”在家里,他可以想象妻子“捡到”手机后看到这些照片的反应——暴跳如雷,伤心欲碎,然后一气之下,主动与自己离婚,自己则更多地分得家产。

妻子也不傻,就是久拖不离,不好成他。钱广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大学生情人带进家里,当着妻子面儿,与情人做出亲密动作。人是有尊严的动物,也是有人格的,钱广源与情人肆无忌惮的羞辱,逾越了妻子忍耐的底线。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冲上前甩手就是两巴掌,一巴掌打在钱广源脸上,另一巴掌甩在钱广源情人脸上。一男一女火了,前堵后截,把妻子痛打了一顿。这一顿“男女双打”,把妻子打醒了,彻底打消了她对钱广源残存的最后一点感情。她心想:“这个男人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决不让他好过。她要让这个男人为自己的可耻行为付出惨痛代价”。想到这里,她掏出了手机报警,警察来了,把三人带回到派出所,问清楚了这是家庭纠纷,于是把钱广源批评教育了一顿放回来了。

半年后,钱广源的妻子想通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眼前这一对男女给自己上了生动的一课,强扭的瓜不甜,该放手时就放手。她找到了律师咨询,律师说离婚时无过错方能在家产上多分一些儿。

然后,妻子发短信给钱广源商量离婚的事,没想到原先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的钱广源这时候却秒回。

钱广源开着宝马车回来了,依然打扮得衣冠楚楚、风流倜傥,举止潇洒,然而在妻子看来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与仇恨,平静地对钱广源说:“如果你不珍惜你的爱人,你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如果你以金钱来衡量亲情,你将众叛亲离;如果你游戏人生,你终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对你恨不起来了,也爱不上来,我看透了你的人品。别以为有两臭钱就尾巴翘上天。请你记住,任何行为都是有代价的。”钱广源的妻子在痛斥了丈夫的无耻行径后,决绝地拿出了一纸离婚协议书,让钱广源签字。这正是钱广源希望看到的结果,反正女人到处都是,这个黄脸婆腾出地方,更多青春靓丽的女人就有机会了。这年头,只要有钱就能得到女人的爱。然而当他拿起离婚协议书时,脸一下子秒变了,原来妻子让他放弃房屋、财产,只给他留下饭店50%的股份,他犹豫了,两套房子都放弃了自己住哪儿?妻子看出了他的小九九,发狠地说现在不签,明天离婚协议内容就不是这样了,饭店要整个给她。妻子这一句话又打在了他的七寸上,钱广源于是极不情愿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女方作为无过错方,把钱广源的房子和财产分走了一大半,钱广源元气大伤。他心疼钱啊,作为一个举债上大学的农村娃儿,他对钱的作用有着特别的认识,钱不是大水打来的。钱广源的第二次婚姻就这样寿终正寝了,可他依然不清楚失败的原因,依然对钱的魔力有着无比的崇拜,就像莎士比亚在《雅典的泰门》借泰门之口表达对金子的认识:“咦,这是什么?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这东西,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它可以使受诅咒的人得福,使害着灰白色的癞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妇重作新娘,即使她的尊容会使身染恶疮的人见了呕吐,有了这东西也会恢复三春的娇艳。”泰门对资本主义金钱社会的控诉,警醒世人。然而这种描述却符合钱广源对财富的态度。尽管他矢口否认,但是他骨子里是这样的本性。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被金钱绑架。其实,爱情也好,婚姻也好,友情也好,它是双方共同呵护的玻璃花。当双方忠贞,互相珍视,它便坚如铁铸;当一方不忠,肆意践踏,它便脆如玻璃。

没了局长丈人支持,钱广源的大酒店门前冷落鞍马稀,不光工商系统的会议不在他这儿举办,就连其他系统的会议也挪了窝。钱广源苦苦支撑,也接不到什么大客户。他的人脉和资金都不足以支撑他的勃勃雄心,他体味到了什么叫“捉襟见肘”。

钱广源并没同大学生情人结婚,像这样没钱,没地位,对他的生意没有帮助,只是脸蛋漂亮的女人,顶多是花瓶,是玩偶,逢场作戏还行,娶为老婆掉架子,他的头脑里除了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观念外,还存在着深深的门当户对思想。现代享乐主义与传统保守思想“完美”地统一在钱广源身上,真是“奇葩”。他贪图女色、得陇望蜀的本性,使他对女人有一种天然的嗅觉。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如衣,穿过时了,换身时尚的;他又说女人如花,当花儿开得娇艳时摘下一朵儿,莫待花谢空折枝。刚走出婚姻围城的钱广源在旅途中认识了一名电视台女记者,那是他到南方洽谈生意,乘坐飞机时邂逅的。万米高空,窗外的白云,如棉花,如雪山,如盐山,如面堆,洁白如玉。茫茫雪地上的河流,色彩那么湛蓝。他想起了奥地利名曲《蓝色的多瑙河》,不由自主地轻哼起曲子。钱广源觉得飞机就像静止在雪域上空一样,只是一个劲地轰鸣,耳膜鸣响,一会儿麻木了,猛然一挣,耳朵恢复过来,轰鸣又在耳边擂响。紧靠他右座的是一位女郎,女郎身穿雪白的连衣裙,漆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在苗条的背后。脸是鹅蛋脸,俏眼盛满睿智,两弯罥烟眉,鼻子三锥体,嘴巴不大,嘴角微翘。嘴唇樱桃红,牙白齐整。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项链,双肩匀称,腰身细,染着紫色指甲,手捧一本杂志静静地阅读。她时而抬头看看窗外,时而凝神沉思,时而对镜补妆。女郎漂亮的外表、优雅的举止,一下子吸引了钱广源那颗骚动的心。钱广源没话找话,同女郎攀谈起来。

女郎落落大方地说:“我是江河电视台美食栏目的记者,经常到全国各地发掘美食,录制节目。”

钱广源兴奋地说:“巧了,我是开酒店的。”于是,饮食成了两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女郎惊异地说:“我既喜欢川菜的辣,也喜欢粤菜的清淡,更喜欢湘菜的甜辣”

钱广源眉飞色舞:“其实,我们的山州菜也不错。山州菜味咸、微辣、菜烂、香醇,正声名鹊起。”

女郎反问:“好吃吗?”

钱广源一本正经:“当然,我的广源大酒店就在江河市火车站附近,你有时间赏脸去品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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