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庄春山一米七八的个头,身体厚实,也不是吃素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爬起来挥拳还击。“滴滴滴”,前方有汽车驶过来,刺眼的灯光射过来,穿透黑暗,现场亮如白昼。“原来是你!”借着灯光庄春山才看清眼前人。愤怒的他一拳打在“黄头发”腹部,“黄头发”“噢”的一声,龇牙咧嘴地捂住肚子蹲了下去,样子很痛苦。这当口儿,庄春山被“黄头发”的同伙拦腰抱住,他再次被摔倒在地上,灰土呛入了口鼻,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黄头发”不等庄春山爬起来,一顿乱踢,疼得庄春山捂住肚子乱滚,但是他嘴上始终没有服软。汽车司机按起了喇叭,“滴滴滴”的声音很刺耳,在空旷的夜空中传得很远,狗吠声响起来,“黄头发”和同伙儿仓皇逃走。

庄春山慢慢地爬起来,汽车慢驶而过。他的头和身上伤痕累累,没了眼镜,眼前一片模糊。他摸索着在地上寻找眼镜,眼镜摸到了,只剩镜框。他摸了摸衣兜儿,药盒不见了,他蹲在地上又摸索了一通,摸到药盒了,揣进兜里,推上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向学校走去。往常并不长的一段路,今天显得特别长,他怕被人瞧见,经过学校大门时,大门口除了门卫没有别人,橘黄色的路灯精神地眨着眼睛,似乎在惊异地看他。庄春山羞愤难当,特意把衣领竖起老高,挡住了半截脸,幸好在晚上,低着头回到了宿舍。

庄春山的面相把室友申阳吓了一跳:眼睛肿得像桃子,腮帮子鼓起来,衣服上沾满灰尘。

“哥们,你这是咋了?”申阳惊叫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型,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当庄春山一五一十把经过说出来之后,申阳忿然作色:“岂有此理,这些渣滓欺人太甚。”他一拳打在桌子上,茶杯跳起老高,水洒了满桌,又流到地面。申阳又手忙脚乱地用抹布把水擦净。

申阳依然愤愤不平:“报警,让民警把这些地痞抓起来!打老师,老师的尊严在哪里?”。

“算了,本来别人不知道,一报警,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以后我还咋有脸混呀!”庄春山说。

“你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便宜这王八蛋了。”申阳余怒未消。

庄春山没向学校报告,也没报案。他选择了沉默,他把这一切悄悄地装进心里,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似的,宁愿这一切经过夜色的洗礼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他脸肿眼胀,这是掩饰不住的。他不想出门,又怕影响学生的课,他是班主任,班级不能一日无主……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下定决心,勇敢地走进了办公楼。

“庄老师,跟女朋友打架了?”陆勋皮笑肉不笑,明知故问。

庄春山不想理这号人,扭头就走。

“怕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耍了又不给钱,被人打了吧!”背后传来陆勋阴阳怪气的话,如鞭子抽在庄春山心上。

庄春山怔了怔,眼泪差点从凸起的眼球里涌出来。他忍住了,转身走向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听到庄春山被打,珍妮的心一紧,她知道庄老师被打肯定是“黄头发”所为,她两道细长的眉毛一下子上下跳动着,眼珠瞪得溜圆,小嘴张得大大的,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她想起自己跑操晕倒了,是庄老师送她上的医院;她想起了自己和“黄头发”跳舞是庄老师把她从舞池里找回来;她想起了春游时她擅自离队让庄春山在山里寻找,荆条划破衣服、皮肤,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这一次庄老师又因出去给学生买药被打了,根源还是因她而起,一时间悔恨充满了内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珍妮敢爱敢恨,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不能让庄老师挨打又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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