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意外来得太突然(2 / 2)

缓和了半日,我觉得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只看见张景进进出出,不停得打电话、接电话,我想问他,可是插不上话的。

终于,张景推了个轮椅跑过来,忙着告诉我:

“嫂子,嫂子,我来带你过去看看郑总。”

我比前几个飞来旧金山见郑忆卿时还要开心,因为那是重逢,而此刻是生死再见。

再次见到郑忆卿是隔着医院的玻璃的,他距离我有七八米院,我几乎是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的。他更像是睡着了一样地很平静地躺在那里,侧脸依旧书卷气。那是我经常告诉他的话,说“先生的侧脸很有书卷气”,此刻,他就这么一直这样对着我。

真正见到了郑忆卿,我反而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疯一样地哭喊。我只是无声地将脸贴在玻璃上流泪,我要安安静静地,因为郑忆卿说过,最喜欢我俩都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呆着做自己的事情,随时可以聊几句,也可以什么都不聊,想念的时候回头就能看见。

张景在旁边向我说明着郑忆卿的情况:

“嫂子,这里的医生说郑总醒来的时间还不能确定,可能三五天,可能几个月,也可能...”

我不看他,只是回了一句:“没可能的,他会醒的。”

探视是有时间规定的,每天一个小时,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刚开始几天,都是张景陪我来的,后来我可以自己来了。

一天张景过来,拿了张纸对我说:

“嫂子,这是之前郑总按照旧金山这边公司法律的规定,每位法人需授权委托一位亲友作为自己工作或者财产的处理人,以备意外发生时出现无人接手事物时使用。郑总一来旧金山就签了,委托了你全权处理。这是文件原件。另外呢,你之前工作上的事情,国内国外的都是郑总的得力助手,所以...”

我:“我来做,那就麻烦你暂时先把公司的事情让我放在医院里处理,我想每天都能看到郑忆卿一个小时。”

张景:“这没问题。”然后他就立刻去办事情了。

我知道郑忆卿的,工作上一丝不苟是他一贯的作风,既然委托我处理,我绝对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里,病房像是我国内的家里,我让自己全心投入到公司的事情里去,也是让自己转移痛苦的方式。我每天还是准时去玻璃前面看郑忆卿,然后像在国内时每天的视频通话那样,把工作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都告诉他我对他的思念,告别,回到病房继续工作。

我这样日日如此,那位外国医生感动地说:

“Happinessisnomatterwhenandwhere,thataperson'sheartwillalwaysbewithyou.”(幸福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那一个人的心永远与你贴在一起。)

没有工作的时候,我会到医院的花园里去走走,带回几朵鲜花一起去看郑忆卿,然后一直自顾自的告诉他我在花园里看到一对白头发的爷爷奶奶的故事,爷爷得了癌症,日子所剩无几了,但是他们不会用最后的时间哭泣,而是一起晒太阳,一起笑着看花,一直从朝阳看到日落。

我还给郑忆卿讲了一个我的小秘密,我现在每天都给他写一封信,我在写我定义的顶级浪漫,1000封信的顶级浪漫。我说,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个可以沟通的灵魂,有相同的爱恨格局和眼界,还有别人不能赋予的安宁!有才情,有爱,有写作力,便就静待花开。

同样,我在等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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