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六个吻(2 / 2)

  “你告诉我…”林听的意识逐渐混沌。

  “别说话了好不好…”林言抓了车钥匙,几乎是爬出的院子,“撑住啊哥…我真的错了…”

  林听似乎听不见林言说话了,他垂着脑袋,双手松垮的搭在林言身前,血在院子里留下了一条线,像是牵着一个收不回来的风筝。

  “你告诉我…”他喃喃着,血蹭到了林言脸上,“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问的不只是今天,还有过往。

  今天是林听的生日,他在凌晨的时候许过两个愿望。

  一是天天开心。

  二是睡个好觉。

  第33章 第六个吻

  林听本来只是突然想叫谷寓清一起去洗澡,他身上懒懒的,不太想动,但他没想到他会听见谷寓清给南枝打电话,询问他藏起来的遗书。

  一二楼的交界遮挡了谷寓清的上身,他只能看见那双露在睡袍外面的腿,余光瞥见了笔记本的一角,鼠标垂在沙发边沿。

  其实也不能说是藏,林听的电脑一般不会有人用,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那个以乱码命名的文件夹,林听很放心的将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可谁知道会被谷寓清误打误撞的打开。

  尘封的遗言暴露在黑暗中,连同林听最初始的那段过往,电视的光与浴室中的相交在楼梯上,像是被打碎的钻石,亮却不刺眼。

  “一开始诊断的是抑郁症,一年多以后又说我是双相,其实比起抑郁症,我还挺喜欢双相的,轻躁狂给我带来的快乐是我患病之前都没法比的,我以前也偷偷停过药,我想保持这个状态。”

  但快乐也是疾病赐予的,一切都好像是假的,自从有了这个认知,林听再也没私自停药过,他曾经也有过很强的康复的欲望,他想要之前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但后来就没有这种欲望了,每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好了的时候,沉痛的郁期又会将他拉进深渊,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告诉他他还在那个沼泽里,只是沼泽里的怪物喜欢作恶,会给他虚幻的假象罢了。

  他开始无所谓的活着,也只是不想让家人难过罢了,在后来的某次抑郁发作时,在他的遗书前面加上了那句。

  [我说过我要给父母养老送终]

  不是写给别人看的,是写给郁期的林听看的。

  林听坐在楼梯上,一只拖鞋掉了下去,他两只脚踩在一只鞋上,低头看着左手手腕上那个已经变浅变淡的、几乎考不出来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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