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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枞所说“赶走”,竟然说的是直接将人从门派驱逐。

完全不止是解除了两个人的婚约。

隔天晌午,这消息就传进水鹊耳朵里了。

难怪……

早上醒来发现剧情进度又涨了一截。

功善堂的楚碧曼师姐上门来探望他。

微生枞在宅院里下了禁制,不容许男子上门探望,大约是在防眀冀。

楚碧曼猜测。

“怎么瘦蔫蔫的了?”她隔着茶几,捏了捏水鹊的脸颊肉,“这都要没肉了。”

她此次有事外出宗门,没有进入清微胜境历练。

但也一回来就听说了清微胜境有魔族潜入的事情。

至于当时水鹊和眀冀双双坠崖的消息,微生枞压下了所有风声。

因此楚碧曼也仅仅知道,当时魔族挟持的一群人里,有水鹊和眀冀,以及沧海剑宗的一众弟子。

楚碧曼盯着小宗主,看了又再看,骂道:“魔族真是可恨。”

怎么挑他们的软柿子小宗主捏?

水鹊弯眸:“师姐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他知道楚师姐来找他探望情况,肯定背后还带着许多功善堂师兄师姐的担忧一起来的。

看水鹊心情好像没有十分受到影响。

楚碧曼才好开口:“水水,你不要怪罪宗主。他棒打鸳鸯,也有自己的考量。”

缓缓道出这两天修真界的大事件,“魔尊伏断狼子野心,不仅敢带领魔将潜入清微胜境,更是大放厥词,要完全破除魔界和修真界的边境封印,务必要使下界和人间界大乱。”

“他更是说——”楚碧曼皱眉,“他同先天道体过不去,哪派敢收留先天道体,等着他伏断踏破护宗大阵。”

先天道体,如今的修真下界,也就眀冀一个。

显而易见,这是魔界对于一名正道弟子的追杀令。

水鹊哑然。

剧情里也没说有这样的啊。

楚碧曼分析:“所以……虽说不太讲道义,但我们悟真派居于中流地位,整个门派仅仅宗主一个化神期坐镇,要是魔族打上来,肯定会殃及整个宗门的。”

在她的分析中,宗主是全然出于门派考虑而驱逐眀冀的。

楚碧曼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们悟真派收留不了,正道也不容得大魔头说杀人就杀人。”

水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联想到剧情。

“眀冀去沧海剑宗了么?”

整个修真下界,能够不畏魔尊的势力,逆着来的,唯有天下第一大宗了。

楚碧曼点头,“坎海真君放话愿意收他为弟子,他应当明日就要启程了。”

她劝说着:“因而,小宗主你也莫要同微生宗主置气,宗主是出于门派安危考量,你就不要和宗主吵架了。”

“宗主从来都将你放在心尖上,稍微一服软,宗主肯定会同你和好的。”

前面的水鹊全都能够理解,师姐后面说的话他就不懂了。

水鹊下意识歪了歪脑袋,“我没有和他吵架呀?”

“是吗?”楚碧曼诧异,“那他怎么会——”

直接说出水鹊是抱养的真相?

消息都走漏整个门派了。

因而她和功善堂的其他同门皆是十分担忧,生怕下一个消息就是换掉宗门未来的继承人。

水鹊修为又低,性子那么软和,要是没有微生宗主在身后做倚仗……

指不定要让什么狼子野心的人欺负了去。

楚碧曼觉得微生宗主十分反常。

即便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一早就清楚抱养过来,宠成那副样子,怎么会反而十八年后要说出真相?

这不像是从来溺爱水鹊的宗主会做出的事情。

而且水鹊还说没有和微生枞吵架。

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被抱养的事情公布了。

抵挡不住水鹊连声求问,楚碧曼只好说出这件事。

微生枞和他生气了吗?

气到和他解除了父子关系?

水鹊由于诧异,嘴巴微张,内里露出点霜白贝齿。

剧情里从来没有提及过。

这是为什么?

微生枞于月上中天之时,方才回到宅院里。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对水鹊说了。

他这么晚回来,仅仅是因为单纯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的孩子。

从院中看过去,留意到水鹊卧房的方向,留了一豆灯火。

微生枞顿住。

水鹊习惯吹灭烛火睡觉,有光亮他会睡不好。

小时候他陪着午睡,因为午后窗外大亮,水鹊非要他帮忙一直遮住眼睛,才肯安安静静睡觉。

如今留着烛火,大约是在等他回来。

月色入窗,门半掩,微生枞自外向内推入。

睡着了。

没等到他,所以先睡着了。

夏秋季节,被子从来不盖好。

水鹊又是半抱着被子睡的。

喜鹊连枝锦被,被面殷红,他侧着睡,伸出一条腿来,在被子上夹住。

一侧是向被子内暖融融,背面一侧就向着外界清清凉凉,每到夏秋时节一热,总是这样睡,容易夜里受冷风。

裤腿由于其动作而上挪,露出足踝肌肤,月色下一片霜白。

呼吸清清浅浅。

微生枞叹息,上前按着水鹊压在被子上方的膝盖,掰正来,才终于松开夹住的被子。

他扯了扯,准备给水鹊掖被角。

结果水鹊迷迷蒙蒙地醒来,反而又伸腿抢被子。

微生枞压制住,按在膝盖之上的大腿部分,沉声:“不要夹腿。”

水鹊没听清他说什么,只知道是微生枞,不让他抱住被子睡觉。

于是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

微生枞哄道:“水鹊松开,放好,盖住被子,一会儿着凉了。”

水鹊迷糊之中,听到他说什么凉的。

按住他的手是挺凉的……

他是大方的小毛袄。

水鹊翻了个身,正好把那只大手,夹在大腿内侧软肉当中。

帮微生枞暖和一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床铺上的人已经再次睡熟了。

被子经过方才翻身,滑落在床内靠墙的一侧,什么也没盖住。

白色里衣,平平的胸膛随着呼吸隐约起伏。

脖颈上红痕消散了,剩余极淡极淡的浅粉,天然地散布在肌肤和锁骨周围。

微生枞好似什么也没想。

他仅仅屈膝抵住床边的地面。

愈来愈近,借着未吹灭的红烛火光,微生枞近乎可以数清楚,因为熟睡而覆下的纤长眼睫。

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微生枞心生疑惑。

水鹊小时候长得像是女孩儿。

尤其是在六岁以前的阶段。

有些关系生疏的修真者,上门来拜访悟真派宗主。

见微生枞寒暄应酬时,还要抱着一个小孩,宾客皆是满目惊讶,反应过来后恭贺他喜得千金。

不过六岁以后,水鹊眉眼稍微长开了一些,就不至于再让人认错了。

微生枞眼底沉沉。

想起从前被他逐出门派的那对外门父子。

那家小孩稍长水鹊三四岁,平素总往水鹊跟前凑,因为是小孩,微生枞没有多戒心,只以为是玩伴。

但对方显然知道他的孩子性格软还不会告状,就哄骗水鹊,说小宗主要脱了衣衫,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如果不是他恰好那时候出来,找水鹊回家吃午饭……

微生枞面色森寒。

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将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一起逐出门派的处理有什么过界。

也谈不上多残忍。

那个小孩根就是坏的,以后在修炼途上也难有大造化。

微生枞扯紧锦被的一角,将被子完全盖住水鹊,严严实实,连脚指头也不露出来。

四角掖好,蒙住脖子之下。

大概是红烛太亮,晃眼。

水鹊扯住他的手,带过去覆在自己眼皮上,遮住亮澄澄的光线。

睡梦里唇角还悄悄翘起来一点。

微生枞神使鬼差地俯身。

薄唇压在微鼓唇瓣上。

水鹊竟是被人亲惯了,糊里糊涂地,嘴巴张开一小道缝。

顺势让舌头强行挤入。

水声搅动。

微生枞动作缓慢而轻柔。

像角落里静静渗透生长的盘踞根系。

无师自通地搅动湿淋淋的口腔,舌头缠住,吸吮水鹊躲闪的红舌。

即便同样是首次接吻,他不像寻常毛头小子那样急促。

唯独担心怦怦怦的鼓动声,会将这场梦敲醒。

脊背过电般发麻,奇妙的感觉,一路窜上神魄。

这是微生枞过往千万年没有体验过的。

“呜……”

大约是视野一片漆黑,格外缺乏安全感,除却视觉外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感。

水鹊眼睫一直在颤,如同蜻蜓翅膀轻挠手心。

他手心洇湿了,还覆盖在水鹊眼皮上遮掩光亮。

不知道是他由于紧张而手心沁汗,还是水鹊受不住流泪沾湿的。

空气中牵出暧昧银丝。

微生枞动作迟钝地移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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