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 / 2)

直到有人试探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宗慎侧目,“何事?”

自从眀冀出现后,宗慎的态度要较之前更冷淡些。

踌躇了好一会儿,水鹊嗫嚅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宗慎摇首,“微乎其微。”

“就算只有一丝丝可能,”水鹊扯着他袖子,“你帮帮他好不好?”

宗慎半阖眼。

水鹊换了个说法,软言软语:“宗慎师兄,你这么好,你就当是帮帮我……”

眼睫垂垂似鸽羽,不安地等宗慎回答。

他没那么好。

宗慎的视线落在水鹊身上。

他心思肮脏卑鄙,在看到眀冀伤重的第一眼,想到的是,或许以后沧海剑宗能够和悟真派结姻亲。

毕竟小宗主需要一个纯阳之体的道侣。

而世间就是如此巧,他宗慎也是纯阳之体,修真界再找不出和小宗主般配的第三人。

沧海剑宗的首席弟子,身负奇才盛名,天生剑骨,却并非如世人看到的那般光明磊落。

他道貌岸然,他见到水鹊的第一眼起,就心有不轨。

在邸舍里,义正辞严地说教爬上床来的小元君。

再入眠时,满心神都牵挂着对方那副兰汤新浴、软玉温香的模样。

说是无情剑道,实际上此前仅仅是心无旁骛,除去剑,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和消耗他的心神。

他对着水鹊想的东西,恐怕比修多情者心中想的,还要过分。

若是邸舍那晚,水鹊执意爬上他的床,宗慎或许与那些会捣得又凶又狠的恶徒,没什么分别。

“宗慎师兄?”

水鹊见他眉弓沉沉压着,忍不住抬手在宗慎眼前晃了晃。

忽地,宗慎桎梏住眼前雪嫩的手腕,“或许还可以一试。”

小宗主还没有再换身干净完好的衣衫,完全一门心思牵挂着重伤的未婚夫。

宗慎道:“我暂时先为他调动灵力,运功驱走经脉表层的魔气。”

“至于他体内灵力暴动,我可以在渡灵力时汇入阳气,尝试用阳气将暴动灵力逆着经脉压入他的丹田,如此才有让自体修复的可能。”

逆着经脉运动灵力,若非宗慎与眀冀同为纯阳之体,阳气与天地同源,否则换成谁也做不到。

水鹊眼前一亮。

宗慎担心话说得太满,最后结果让水鹊失望,补充道:“但魔气侵蚀经脉太重,丹田又受重创破碎,因此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没事的!”水鹊揪紧了宗慎的衣袖,生怕人下一瞬反悔了,“能拖住一时是一时!”

拖够了时间,等大世界的部门采取行动,肯定能修复的。

就连之前皇兄段璋的身体也能用药丸子治好,改变原定命运的寿数,更别说眀冀是这个小世界的男主,总部不可能坐视不理。

水鹊松了一口气。

步履匆匆地跑到昏迷的眀冀身边,撑着人坐起,好让宗慎从后背传功。

宗慎调息传功的时候,他就寸步不离地坐在旁边等着,手也乖巧地搭在膝上。

水泱泱的眼睛盯着宗慎,就好像对方是什么盖世英雄。

伤患青白的脸上,终于出现少许血色。

过了大半天,宗慎从地上起身。

水鹊扶着眀冀重新躺下,再次侧耳听了听对方的心脏。

比之前的微弱跳动有所好转了。

仰起脸询问宗慎具体情况,“如何如何?”

宗慎摇首,“凶多吉少,这个效果仅仅能维持一个时辰。”

他不断地传输补充灵力与阳气,从日头正热到日暮,水鹊坐得腿都麻了,却只能吊住眀冀一个时辰的性命。

背后重伤男主的魔修,实力可见一斑。

水鹊谨慎地推理。

他问宗慎:“能不能再继续传功?”

宗慎回答:“我暂且需要调息,滋生阳气。”

对方伤势过重,破碎的丹田想要修复吊命,就得不断地补充经脉里的阳气与灵力,像一个漆黑的漩涡。

水鹊神色担忧地盯着眀冀。

又听闻宗慎说:“不过有个方法,我能够迅速恢复阳气。”

水鹊回头:“什么方法?”

宗慎定定看着他,道貌俨然:“阴阳采补。”

阴气本能地可以引起阳气滋生,阴阳采补,无穷无尽,可以说是天地之道。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明知采补秘法有诸多弊端,还趋之若鹜。

水鹊攥紧了衣角。

石洞外有一丛茂密毛竹。

竹影重重,内里还有一参天大树,隐天蔽日。

光线昏暗就让人丧失了许多安全感。

水鹊后背抵着粗糙树干,他唇肉鼓胀,被人吃得站不稳。

宗慎双手穿过他腿弯,像抱小孩一样将人托着起来。

他动作太突然,底下蓦然悬空,水鹊忍不住低声惊呼,双腿颤颤地夹住宗慎腰身。

男人宽大的身躯将他堵在树干与胸膛之间。

竹丛环绕中,唯余耳鬓厮磨的暧昧与唇舌搅动的水声。

宗慎没有接吻的经验,他知道要撬开人的牙关,本能地抵住唇肉磨碾。

软舌湿哒哒。

水鹊一直呜咽着躲避,奈何不了对方追着纠缠。

气息黏糊,小元君仅仅被吃嘴巴就受不住了,整个人和过电一般细细颤抖,腰肢软得像二月天的抽条柳枝。

荆潜余光从竹叶缝隙瞥入,这个角度只能见到小宗主后仰的靡丽脖颈,还有合不上的唇缝。

他听到那从喉间挤出的小小一声,“师、师兄……”

而无情剑道冷心冷情的首席师兄,应答:“嗯。”

小宗主哭得很可怜,但细细弱弱的,像猫叫一样。

泪水也被认真吻过。

原因是被水鹊强硬地要求避嫌,免得让其他人发觉异常。

给人亲得唇肉发胀的小宗主,眼睑还覆盖着绯红。

愠怒地瞪着他。

唇珠像沾露樱桃。

特别娇气,亲几下就哭了。

宗慎想着,抚平了腰间被水鹊大腿搅得凌乱的衣料。

又是一派清风亮节,不徇私情的模样。

得到了好处,他自然要为小宗主排忧解难。

给那个纯阳之体续住性命。

水鹊见他背影消失在竹林间,才松一口气。

双手捧住脸颊,缓缓蹲下来,因为之前连气也喘不上,缺氧把脸都憋红了。

又来了。

那个感觉。

水鹊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望四周。

毛竹葱翠。

没有人。

他一直感觉有人在窥视他。

就像阴恻恻的毒蛇锁定猎物,视线是淬着冰的。

又像是潮湿阴霾天里晾不干的衣衫,假使穿上了,会黏着他的一举一动,让水鹊后脊发凉。

他咽了咽口水。

整理好衣襟,鼓着一口气往竹林外面走回去。

刚一拐角,就撞上了坚实胸膛。

水鹊抬颌,对上一双赤金色的眼睛,眼底情绪翻滚,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水鹊被他吓到了,“你刚刚一直在这里吗?”

荆潜扯了扯嘴角。

拎起自己手中用草绳绑着的鱼,“路过。”

他不正面回答水鹊的问题。

水鹊不能确定之前感受到的视线是不是他的。

监察者冷声提醒道:【不是。】

水鹊心中更加不安了。

如果不是荆潜,那是谁?

监察者说话如同谜语,【不全是。】

荆潜看水鹊神色不对劲,眉峰一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在林子里做坏事了,担心被我发现?”

水鹊含糊其辞,“没有,我才不会做坏事。”

“你别冤枉我。”

荆潜全看见了。

看到这个小宗主是如何夹着人的腰,后颈向后舒展,透明水液湿洇洇地从唇角蔓延至下颌,全被宗慎啜饮干净。

荆潜质问:“没做坏事你嘴巴怎么这么肿?”

他这么问让水鹊下不来台,随便找了个蹩脚借口,“……上火了,你别管我。”

水鹊向左边走一步,绕过堵在这里的荆潜,匆匆地往回走。

把他当傻子糊弄?

荆潜心情不太爽快,亦步亦趋地跟在水鹊身后。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