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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鹊手肘撑着礁石凹凸不平的表面站起。

太阳滚烫地刺着皮肤。

元屿皱着眉头,他的表情仍然淡淡,“关一舟,松手。”

船上的李见山和沈雪面面相觑,李见山摆着手劝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嘛,我们来回搜了一天一夜,不就是为了找水鹊,现在最重要的是水鹊平安回来了。”

水鹊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的争端。

他抓住关一舟揪着元屿的手,拍了拍,声音还有点刚刚呛了水导致的喑哑绵软,“别打架。”

“元屿是因为看到我溺水了,在人工呼吸。”乌发湿蔫蔫的,水鹊慢吞吞地劝架,“只是急救而已。”

他口中实施了急救措施的元屿,眼瞳漆黑,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向来不爱说话的监察者突然开口:

【他看到你睁眼了。】

【他刚刚还在舔你嘴巴。】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急救并不包含这一项内容。】

水鹊手指微微蜷缩,难以启齿,一字一顿避开问题,【你别问了,我怎么知道。】

还嫌他不够羞耻似的,关一舟火上浇油,推了一把元屿,怒声嚷:“急救个屁!我体检视力5.3,在船上就一直盯着这边,两只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妈的他伸出舌头舔你!”

水鹊直接捂住他的嘴,耳朵尖是红的,但小脸紧绷着,“你不要说脏话。”

“哦。”关一舟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过了没一秒,他又觉得不太值当。

水鹊感受到手心湿乎乎的,反应慢半拍地眨眼,接着急速收回了捂住关一舟的手,藏到背后,问:“你、你做什么?”

“哈?光他舔你嘴巴可以,”关一舟咬牙切齿,“我就连舔你手都不行?”

怎么他一说话满口什么舔啊舔的……

水鹊站在大太阳底下,给他质问得腿脚发颤,磕磕巴巴答不上来。

争吵的双方盯着他,目光如炬,尤其是关一舟,仿佛视线有形一般,要化作饿狼摁着眼前湿漉漉的小男生把浑身上下都舔个遍。

【小船哥,你……】

【关一舟:我是直男,直男就该舔男的,没问题吧?】

【直男本色。】

【那边海底下在打,这边海上也在打,别打了,都是水水的狗。我斥重金给水水买巨大的床,你们要打都和我宝到床上打去。】

【叫上我,我睡床底。】

楚竟亭阴沉沉,冷着一张脸,从水底下攀上礁石,拎着水鹊到渔船上去,“回去再说。”

说是渔船也不尽然,是向沈雪家借的小艇,没有普通渔船大,平时收网捕鱼的时候用不上,但胜在速度快,用在海面搜寻比较合适。

船上能坐的位置不多。

后面两排相向而坐的长板。

水鹊个子小,挤在中间,楚竟亭浑身冒冷气坐在他左边,右边是元屿,位置比较挤,水鹊得和他们大腿贴大腿。

对面还坐了一个慢一步上船的关一舟,直勾勾盯着他。

水鹊尴尬得在拧自己衬衣上的海水。

白色开领的雪纺衬衫,他抓着前摆的衣角拧水,全然没意识到衣服下摆都要绞到腰上去了。

嫩生生泛粉的肌肤露出来,都能看见一点腰上的软肉。

楚竟亭按住他的手,冷声道:“别动了,回去直接换衣服。”

水鹊消停了,“噢……”

祭典翻舟失踪了的男生在礁石上给发现了。

这件事让千烟岛的居民议论了一阵。

元屿在上学的时间,无限游戏的玩家们聚到青石村的元家。

楚竟亭一口也不喝桌子上的茶,“你说那个海怪和元洲一体?”

“嗯。”水鹊点头,煤球守在他脚边。

这件事他没有和元屿说。

阿提卡斯不解地问:“它把你藏哪里去了?”

水鹊看不见,不知道那个洞穴的方位,他只能大致形容一下,是在一个海上悬崖山体当中。

他们那个晚上在海面搜寻了很久,没有任何线索,应该是离千烟岛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它没对你做什么?”楚竟亭的眉眼几乎是纯正的黑,冷漠疏离地压着。

水鹊摇摇头,“没有……”

只是给他烤鱼吃,类似怪物圈养人类的行为。

水鹊不太能理解,但是总归海怪并没有伤害他。

谢华晃道:“那看来它就是千烟岛信仰的五保了。”

水鹊点头,和他们分享了之前询问元洲获得的情报。

“我们在神社正殿底下的档案室,拍到了这个。”谢华晃的身份是这门课的助教,他的初始装备里就有京都带来的最新型号的相机。

他告诉水鹊:“档案室墙上挂了一个黑白大合照,是当时千烟号出海前在港口拍的,我拍下来后又询问了一些岛上的居民。”

多数是问的之前他们支线任务帮过忙刷了点好感度的居民。

“照片里十五个人,船长、轮机长、大副、二副、水手长、水手和操纵士,还有普通船员,站在左右边缘的是两个伙夫,也就是到甲板上见习的,一个是元洲的父亲元文,另一个是老神官的大儿子张平。”

谢华晃只点出了两个比较特殊的人的名字,一个和副本简介里的元洲有关系,另一个和千烟岛的老神官有关系。

李见河分享自己认为可能有用的线索,“沈雪的妈妈说,从她记事起,绝大多数小舟新娘都被海浪安全推回来了。也有例外……除了水鹊,还有一个人,是她的妹妹,是十年前的祭典送出去的,再也没有回来。”

“也就是说,”阿提卡斯道,“十年前千烟岛一下子减员了至少十六个年轻人?”

十五个千烟号船员,还有一个小舟新娘。

李见山接着说自己负责的部分。

“新的主线任务既然是寻找千烟号,而千烟号又是当初出海遭遇风暴没有回来的,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乘船重游千烟号的航路。”

大家的目光转到他身上,他继续道,“我找了渔业合作社那边,他们有一艘新千烟号货船,后天出发,还是和对岸那家船务运输公司合作承包的,路线也和当年一致。”

幸好国立海事大学给的课程经费异常充足。

李见山:“我说是学校游学,他们答应载上我们一来一回,大家这两天收拾一下,后天早上八点到渔港码头集合出发。”

“你要和他们坐新千烟号一起走?”元屿垂首,手上是丝瓜瓤做的洗碗布,碗碟的油污顺着院子的水道流走。

水鹊正在丢树杈子逗煤球,闻言身体一僵,支吾道:“没有……不是一起走,来回的。”

元屿冲干净碗碟,擦了手。

走过的时候,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水鹊的唇。

水鹊:?

他捂住嘴巴,义正辞严地说:“你不可以随便亲我。”

“嗯。”元屿颔首,全然一副听话的样子,认真地问,“那我可以亲你吗?水鹊。”

他说的随便好像不是不经允许就亲的意思……?

水鹊板起脸:“不可以。”

元屿:“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因为剧情里根本就没提到有这一段啊?

水鹊磕磕巴巴的,回答不上来。

“我哥就可以吗?”元屿淡声问。

没等水鹊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新千烟号,我也会去。”元屿半阖眼眸,弯腰接过煤球口中叼着的树枝扔出去。

如果当初没有意外,元洲会成为新千烟号最年轻的大副。

新千烟号的船长一直很惋惜,知道元屿准备考海员证之后,之前有邀请过他到新千烟号上见习。

虽然估计也多是做些甲板上的清理杂事。

因为校长已经答应他不会扣押他的毕业证。

元屿准备请假跟船。

登船那天,整个码头的人只有关一舟脸色很臭。

“你会回来的吧?”锁着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恶狠狠的,关一舟威胁,“不然你就别想要回你的狗。”

他被迫答应帮水鹊照顾煤球。

因为路途凶险,水鹊担心说不定最后会和千烟号一样遭遇海难,加上船上不好养狗,他只能把煤球托付给关一舟。

关一舟莫名其妙就领了使命,由于他要考大学也不可能像元屿一样什么都不顾就请假跟船。

他的脸色臭得像港口淤泥里的啤酒瓶盖。

水鹊先糊弄他,“嗯嗯。”

又耐心地和关一舟站在栈桥上说了些口水话,摸了摸煤球的脑袋,安抚它的情绪。

“水鹊。”元屿拎着一箱行李,在叫他,“走了。”

夏云翻滚,鸣笛声响起,栈桥、渔港和海滩都在不断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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