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到农村去26(1 / 2)

清晨,胡志远看着晴朗天空,就去敲开林小慧的门说:“你去金彩香那叫欧阳秋雨过来吃早餐,八点去等车。”

“只叫欧阳还是连金一起叫?”林小慧问。

“金要做给黄吃。”胡志远说。

“真会关心人。”林小慧说。

胡志远从师妹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别的味道,摇着头说:“做人难,做好人更难,不去叫她,一下她到了,又说我厚此薄彼。”

“好了、好了,我叫人就是。”林小慧说。

欧阳秋雨哼着歌朝胡志远处走来,进屋就问:“胡哥有我的早餐吗?”

胡志远知道她的德性,故意说:“我不是叫林小慧去叫你了吗?你起晚多了,我们吃过了,要吃自己做,你同学呢?”

欧阳秋雨听说吃过早餐了,满脸不高兴地说:“天刚亮,她俩就被你那两个死党开三轮车接走了。”说着正要点起煤油炉做早餐。

胡志远见她生气的样子,笑了笑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欧阳秋雨懒洋洋地说:“个人做早餐,多没劲,你起来了怎么不过来叫我起床嘛?晓得我在金姐那吃,但是又想到胡哥做的早餐香多就下来了。”

胡志远说:“大清早的,我好去拍大姑娘的门,叫人家起床吗?”

欧阳秋雨反讥:“诡辩,那你怎么又去拍林小慧的门叫人家起床呢?到底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嘛?要是诚心叫我吃早餐,起那么早也不走几步上楼来金姐那叫我,虽然你叫林小慧来叫我,她下楼不久我就到了,现在好了,你们都是吃过了,厚此薄彼。”欧阳秋雨还想数落。

胡志远摆手说:“好了,不说了姑奶奶,是我不对,我们也还没有吃,就等你。”

欧阳秋雨立即高兴地说:“这还差不多。”

胡志远说:“是了、是了,让开我来做。”

欧阳秋雨说:“昨天晚上我问金姐了,她说过几天才发工资,所以这几天,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混吃,等我发工资了,我就买菜来你这里,请你掌厨,大家吃一餐,以谢青黄不接蹭饭之恩。”

“你请客,我举双手同意,但是拿到你那去请,你自己做,我们也吃上一回现成的。”胡志远说。

“你就会欺负我不会做家务,不过不做也好,为我节约,同时我也可以过来你这继续蹭饭。”她很得意地看了胡志远一眼说。

早餐后,胡志远叮嘱孟晓月回家去要做的事。孟晓月回答:“请胡哥放心,一定办好你交代的事。”

去黄泥乡参加培训的人都到了,正准备去等车,区办公室主任急急忙忙跑来对胡志远说:“胡站长,高区长叫你马上到他办公室去,有急事。”

来到高区长办公室,高区长说:“有个特急的事情,你马上组织人到云岭乡去,刚才云岭乡乡长打电话说,与波都县交界的纳坝、水尧、地坪三个组,头几天有几头牛成病,经当地民间兽医用草药治疗无效,现在又有十多头牛病了,猪也成了,并且死了几头牛,把当地群众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已经交代乡长在乡里待命全力配合你们。”

胡志远问:“病牛有哪些症状?”

高区长说:“我问了,乡长就说不吃草、淌口水、肚子胀、喘气、咳嗽老火,颈子肿的牛死得快,咳嗽老火的死得慢。”

胡志远说:“每年云岭乡的防疫工作是搞得最差的,不发病才怪。”

高区长说:“好了,别说了,赶快回去准备,我叫吉普车送你们到乡里。”

往单位走来的胡志远根据高区长说的症状,大脑里马上有了初步诊断结果——牛巴氏杆菌病。回到单位的他大声地说:“今天去不成黄泥乡了,金彩香、欧阳秋雨回自己单位去,畜牧兽医站全体人员到办公室开个短会。”

会上胡志远大声说:“情况紧急,长话短说,刚才高区长对我说云岭乡与波都县交界的纳坝、水尧、地坪三个组,有近二十头牛患病,死了几头牛,少量猪也感染了,并且还有蔓延的趋势,我根据症状,初步诊断为牛巴氏杆菌病。黄勇、岑正清、蒙应书协助陈哥马上把消毒药、牛出败疫苗、治疗药、工具等装好,能多带的就多带,山高皇帝远的,回来费力,并带上自己用的生活用具、换洗衣服,区里的车马上过来接我们,林小慧打电话给黄泥乡陆建国乡长说我们有急事,来不成了,具体处理方案在车上我会告诉大家,林小慧在站上值守。”

林小慧说:“我同去。”

胡志远大声说:“去什么去,又不是去玩,这次出去时间多长都不确定,吃住在哪都不知道,有时间到河边寨去看看母猪养殖的情况。”

林小慧见师兄说话那么严肃,知道病情有点急、有点严重,就不再说话了。

吉普车上黄勇问陈顺祥:“远吗?好久到?”

陈顺祥说:“是云岭乡最边远的组,从区上走路去没五个钟不到,从云岭乡政府走路去最少两个半小时才到。”

蒙应书问:“陈哥你家在云岭乡政府附近,干脆吃住在你家算了。”

陈顺祥笑着说:“只要大家不怕来回走五个钟头的路,就在我家吃住。”

岑正清说:“来回那么远,还是就地食宿方便多。”

胡志远大声说:“大家别说话了,我的处理方案是这样的,到乡政府问清情况后,叫上乡兽医,再叫乡长安排十个人和我们一起下去,分成两个组,我带一个组,人员有:岑正清、两名乡兽医和乡里面的五人,从纳坝开始向水尧靠拢。陈顺祥带一个组,人员有黄勇、蒙应书、两名乡兽医和乡里面的五人,从地坪开始向水尧靠拢。到达寨子后,立即对病畜进行诊断,如果临床症状与牛巴氏杆菌病相符,就按传染病的处理规程、步骤进行处置,对病畜及时用药治疗、对周边寨子的牲畜进行紧急预防接种、对污染的环境、场地进行彻底消毒、死尸无害化处理。返回时大家一定要先消好毒再返回。大家清楚了吗?”

大家回答:“清楚了。”

十天后的下午,林小慧见回来的胡志远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服鞋上全是牛粪,人也消瘦了,就问:“处理好了吗?他们几个呢?”

“他们走路太慢,陈哥在后面等他们,我担心回来晚了,水凉了下不了河去处理身上的垃圾。”胡志远说着打开门,把胡子刮了,拿着换洗衣服往河边走去。

林小慧望着胡志远的背影,心想基层工作太辛苦了,自己好想帮师兄做点事,大声说:“师兄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来我洗。”

胡志远摆着手,头也不回地说:“太脏、太臭了。”林小慧心想你不要我帮洗衣服,我就做饭等你回来吃。

夕阳西下,林小慧见从河边回来的胡志远,笑着说:“青春帅气的师兄又回来了,衣服晾了就过来吃饭。”

胡志远问:“陈哥他们到了吗?”

林小慧说:“到一会了,个个回来的形象和你差不多。”

吃着饭的胡志远说:“连夜作战、风餐露宿的,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

林小慧说:“见你们回来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有多辛苦,事情处理好了吗?怎么去那么多天?是你诊断的病吗?”

胡志远说:“是牛巴氏杆菌病,不过还好,处理及时控制住了,没有蔓延出去。”

林小慧见回来的人那么疲劳,心里不想把李继红、孟晓月到站上里来催促下去的事告诉胡志远,但是又想到,如果不说,根据胡志远的性格,他知道了,又要责怪自己,想了想,还是让他知道为好,怎么安排时间下去,由他来定,就说:“你们出去这段时间,黄泥乡、高山乡的群众等不及了就派李继红、孟晓月到站上来问我,哪天去她们那里。”

胡志远想了一下说:“两个地方的事都拖不得,今天是23号,这次下去大家太辛苦,让大家明天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就定在25号去李继红那里,26去孟晓月那里,明天你分别电话给李建国、朱贵和乡长。”

林小慧说:“好的。”

25日早上,胡志远一行坐班车到烂泥沟下车后,往李继红家去的路上,胡志远发现上次来的时候,路上大的坑坑荡荡已经填平了,从路况来看,基本可以骑单车来了,心想,从修路的举动来看,这里的村民还是有一股吃苦耐劳实干精神的,是可以信任的,更看出他们是多么想摆脱贫困及发家致富的决心。

走在最前面的欧阳秋雨又跳又唱兴致很高的样子,一会快走、一会跳走、一会伸手去采摘路边上的野花,快到“扯风坳”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她,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了,当大家来到“扯风坳”乘凉歇累时,没有见到欧阳秋雨,大家知道欧阳秋雨天性活泼、自由野惯了,并没有在意。

启程时,没有见到欧阳秋雨的胡志远,向通往李家寨的路上看,仍然没有发现她,大声地喊:“欧阳秋雨,你在哪?出发了.......”

陈顺祥说:“这疯姑娘,到底去哪了?会不会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不可能吧,是不是方便去了?”蒙应书说。

岑正清说:“有这可能,方便时是不好应答的。”

金彩香白了他一眼说:“就你懂得多,哪有方便这么长时间的。”

黄勇见岑正清被金姐呛了,也不乱说话了。

“会不会已经到寨子了。”林小慧说。

“不可能的,从这里到寨子的路都在我们的视线中,她就是走得再快,也是可以看到她的。”胡志远说。

有点焦急的金彩香大声喊:“欧阳秋雨......你在哪?......请回答。”山谷中只有金彩香大声呼唤的声音在回响......

这时大家有点担心起来,胡志远说:“大家赶快到附近好好找找。”

寻找回来的人都说:“没找到。”

胡志远听大家这样说,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大脑里闪现,他环视四周,前面是通往寨子的路,路的右侧是陡坡,她是不可能上去的,那就只有往左侧去的可能性很大了,左侧是一小块缓坡灌木林地,中间有一条人们去砍柴走出来的毛毛小路,他随着毛毛路往前走,终于在离开大路约800米的地方,隐隐约约听到凄惨求救的声音从谷底传来,细听,还真是欧阳秋雨的声音,悬在胡志远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寻着声音快速往前走去的同时,向陈顺祥招手大声喊:“陈哥,你说对了,她掉下悬崖了,你们赶快过来。”

靠近悬崖的胡志远清晰地听到欧阳秋雨绝望中大声呼喊的声音:“胡哥、胡哥,金姐、金姐......你们快来救我,我在这里,我,掉下山崖了,胡哥,胡哥,你们快来救我,我在这里,我掉下山崖了......”

站在悬崖边上的胡志远大声地说:“欧阳秋雨,别慌别怕,我们来救你了,欧阳秋雨,别慌别怕,胡哥来救你了......”

身处绝境的人,是不会哭泣的,因为他们在努力寻找生的希望,但是当他们看到生的希望时就会放声大哭。

欧阳秋雨听到胡志远的声音,原来没有哭泣的她,伤心地大哭起来......

胡志远小心地伸着头往悬崖底下看,不由自主发出“哇”的一声大叫,心惊肉跳起来。欧阳秋雨跌下去的悬崖足足有二十多米高,四面是峭壁,悬崖下面是小灌木、荆条、藤蔓、刺笼等,不过最幸运的是她身下是密集的荆棘和大刺笼在支撑着她,胡志远连忙大声安慰她:“不慌,大家过来救你了。”

欧阳秋雨惊慌颤抖地说:“对不起大家,我给大家添乱了。”

胡志远说:“只要人好,一切就好,你没感觉到非常疼痛吧?手脚和身体还能动吧?”

她停止了哭泣,动了一下肢体,就说:“没有感觉到非常疼,还能动,就是心慌。”

胡志远说:“别慌,大家过来了,就把你拉上来。”

欧阳秋雨听胡志远这样说,不再哭泣了,镇静了很多,就说:“想不到第一个发现我、过来救我的人是胡哥。”

“别说这些了,任何人掉下去,我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非常地担心,非常地焦急。”胡志远边说边观察周围的环境,思考着怎么安全地把她救上来。

来到悬崖边上的陈顺祥往悬崖下一看说:“还好,不幸中的万幸,身下是刺笼、荆棘托着,脸是朝上的,但离可用手牵拉的距离约有二十米左右。”

林小慧急忙说:“要不要到李继红她们寨子叫人来帮忙?”

“不用,我们人多,刚才我仔细看了,完全可以把她要上来,陈哥你和黄勇去周围割藤子来,尽量多割一些,我用来编绳子,然后借助绳子和人力,往上拉就可以了。”胡志远说。

胡志远用编好的藤绳一端梆实在非常牢实的树根上,另一端拴在自己身上,人员的安排从后向前的顺序是蒙应书、岑正清、黄勇、陈顺祥,最后下去拉人的是他,他说:“大家相互拉着的手一定要拉紧,听着他喊的号子,一起用力往上拉就可以了,二个女同胞也不要往悬崖边站,以防万一。”

胡志远小心翼翼贴着悬崖往下走去,脚下不时有小碎石往下掉,林小慧见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非常担心师兄的安全,但是此时的她又不可能说出让师兄分心的话来,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一切顺利。

胡志远整个身子不断地往下探,当他估计手可以伸过去给欧阳秋雨拉着的时候,对欧阳秋雨说:“不要慌,你只管用双手牢牢地抓紧我的手,当你离开荆棘脚沾地时,要用力往上走,懂了吗?”

欧阳秋雨心惊胆战地说:“懂了。”

一切就绪后,胡志远大声说:“大家注意,我喊一二三,喊到三时,大家同时用力向上拉,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林小慧、金彩香也在随着胡志远喊的节奏大声喊:“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绝境中人的智慧和力量是不可战胜的。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终于把欧阳秋雨拉了上来,被拉上来的欧阳秋雨,衣服上沾有很多杂草和小刺,头发也被抓乱了,衣服、裤子划破了几个小口,手上和脚被抓成了几道不是很深的伤口,脸上也有几道划痕。

林小慧、金彩香帮她拿掉身上的刺、荆蔓和头发上杂草,问:“感觉哪里疼?能动能走吗?”

她试动了一下,又是抬腿又是转身,只感觉到被抓伤的地方有点辣疼外,其他地方没有感觉到疼,就说:“应该没有伤着筋骨,能动能起的。”

林小慧问:“你是怎么下去的?”

欧阳秋雨抱着拳头向大家说:“非常感谢大家的相救之恩,我一路快走,来到山口时,见大家还在后面,见不远处长着非常好看的野菊花和红色的小灌木,我就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看到悬崖边上长着绽开成熟了的‘八月瓜’我就想,把它采回来,等大家到“扯风坳”休息时,拿给大家品尝,谁知道,我站在悬崖边伸手去摘‘八月瓜’时,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眼睛一黑就跌下去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跌在了大刺笼上。”

陈顺祥指着‘大刺笼’装出很认真、很虔诚的样子说:“它是你的救命恩人,要诚心向它鞠三个躬,表示对它的感谢。”

陈顺祥话音刚落,欧阳秋雨很虔诚地向悬崖下的大刺笼鞠了三个躬大声说:“大刺笼,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岑正清见她无碍就说:“人本来就漂亮,要是脸上留下疤痕,那就变成丑女了,就只能下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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