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乌合之众21（2 / 2）

袁复也不纠结，自顾自就往下询问：“左兄已经和特使团汇合多日，其他各部钦差大人，左兄如何评价？”

左良洲心下一惊，暗暗心想：“我与袁少卿你也不过点头之交，就算托汤圆儿的福，你多来过几趟得月轩，但我们也没有熟悉到可以私下谈论别人的地步吧，袁少卿你这样直来直往，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了。”

左良洲立马作出一副谦虚审慎之状：“各部大人品级都远高与下官，自然见识广博，各有千秋。尤其是兵部杨大人，论点多中正平稳，面面俱到，更是人中龙凤。”心中真实想法就是：“袁少卿，我都说的那么假了，你但凡心里有点数，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就好了，别继续为难了。”

没想到袁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左良洲笑骂道：“左兄你胸中自有千万沟壑，就是性格太过温吞了。要我说，这偌大一个特使团中，有各怀鬼胎之辈，有虚张声势之辈，有浑水摸鱼之辈，为数不多称得上能臣干吏的寥寥无几，我看也就两人半而已。”

左良州配合疑问道：“哪两个半?“

袁复大笑，用手虚指一下左良洲，又点一点自己，最后点了点远处的得月轩内：“左兄和我二人，再加上汤圆儿。因为汤圆儿不算是我特使团正编人员，所以将将只能算半个，所以你看是不是就两人半。”

左良洲心中暗骂：“你是真喜欢演啊你。”

面上却一片受宠受惊，立刻是拱手自称不敢：“袁少卿真是过于抬爱下官了。尹百户皇亲国戚，身披麒麟却能屈尊降贵，怎能不算国之栋梁呢？”

“洪武遗亲，还是旁支中的旁支，我朝圣上念及旧情，才给了一个锦衣卫的闲缺，却还不知收敛，飞昂跋扈，岂能成才？”

“礼部户部的几位上官，老成持重，手中所掌皆是国之基石，岂能不是国之栋梁？”

“肉食者鄙，又瞻前顾后，仅是冢中枯骨，怎堪大用？”

“兵部杨郎中，刚正不阿，智勇双全，自不是我能比肩。”

“杨探风虽然在特使团已是佼佼之辈，但是勇武有余，方略不足，和你我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左兄你在凤阳的事迹我们暂且不论，单单是宁阳一事，就足以称得上，百里挑一了。”

左良洲只能附和道：“宁阳一案都是顾同知的功劳，外面传的那些只言片语，也都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的。但承蒙袁少卿如此看重，有什么差事使唤下官便尽管吩咐，下官定竭尽全力，不负少卿所托。”

袁复只能走进左良洲压低声音说道：“此次出访山东，肯定不是寻常的白莲灾民泛滥那么简单，特使团刚刚到山东，就已如烈火烹油一般火星四溅了，但是此次出访牵涉太广，我们也不能被动行事。此时七天寻访，各位大人皆有所属，愚兄因为还要全局协调，所以和尹百户同去按察使查阅卷宗。这其中最难啃的骨头都指挥所，便想劳烦左兄随杨员外亲去一趟。”

左良洲沉思片刻，当即答应下来：“我和杨大人同算得上武职相关，都指挥所确是我们去最适合，本应如此，袁少卿客气了。”

袁复听闻立刻抚掌赞道：“左兄高风亮节，加入特使团实乃我之幸事。这里是我准备的相关材料，且给你过目，我就时刻等你好消息了。”

左良洲还纠结要不要配合再演几句，汤子衿一身米黄色装扮款款走出，面对袁复竟露出了难得的害羞神色：“袁大人怎么专程来得月轩也不提前让人来知会一声，我也好让人准备一会你喜欢的茶点备着。”

袁复微笑打量着汤子衿，语气中尽是宠溺：“不妨事，公事要紧，再说了我也是正好路过，这就走。”

说罢和左良洲又相互抬了抬手，临走对着汤子衿道：“对了，汤圆儿，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之前，不都是就我袁复哥哥的么？我觉得还是听这个称呼比较习惯。”说完便飘飘然离开了院内，又是引的汤子衿脸色一阵绯红，立马就躲去了自己的厢房。

汤子衿刚走，张老道就慢悠悠的从得月轩中晃荡出来，和左良洲交换一个眼神，拧着眉头撇着嘴道：“若不是我叫她出来解围，这个小姑娘不知道要在里面边偷听边心花怒放到什么时候。”

左良洲淡然打趣道：“袁少卿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是大理寺高管，为人又是温润如玉，一表人才。哪怕在京城肯定也是众多少女梦中情人，又是汤公下属，汤圆儿如果毫不害羞，我倒真要怀疑汤公以为自己是生了个儿子呢。”

张老道啧啧道：“这个袁钦差不简单啊，本来梅公明面上安排你就是个打下手的边角料角色。这下好了，他即大张旗鼓打了草惊了蛇，又安排你送上门，是摆明了要座山观虎斗了。”

左良洲面无表情：“这一出，即是给足了面子的招募令，又是逼咱纳投名状了。”

说罢银光一闪，雁翎刀又已经是寒光出鞘，咄咄逼人。

东厢房，袁复刚刚回到卧室展开卷宗继续拜读，尹百户推开房门不请自来，但是随后又把房门小心翼翼带上，对着袁复心急又恭敬地请教：“袁兄，下一步该怎么做？”

袁复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和善表情，对着尹百户耐心到：“尹兄准备一下，明日起随我走访按察使司，回京之后，我必着力与纪纲指挥使突出你的贡献。”

听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的名讳，尹百户眼中的焦急变成抑制不住的狂喜，大大咧咧才走出门去。

袁复恭送出门，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