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京城命案(1 / 2)

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还活着,便不可能完全的凭空消失。

就算是死人,也会在这世间留下些许痕迹。

这当然不是废话,可是钱书裕发现石昊的所有踪迹都没了。

仇浔在谷仓吃着饺子的时候,天河马场的几个兄弟们和石昊聚在一起,心事沉重的吃着散伙饭。

除了梁王,这早已无人问津的天河马场自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此务工,在这干活的马倌大多都是自漠北而来,工龄最短的,也至少是在聂鸿飞当皇帝时期来的。聂鸿飞下台后,天河马场也成为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不祥之地。

朝夕相处,仍留在马场内的马倌们自然而然有着深厚的感情,马场主陆文亮对每一位马倌就像是自己的至亲兄弟,从来没有将他们当作下人看待。多年来,他们相互依靠,将本该衰败的天河马场续了一年又一年的光阴。

围坐在篝火边的马倌们,有的愤怒不已,对石昊这样判主的行为怒骂不止,有的依依不舍,对于即将失去这个兄弟感到难过。压抑的气氛直到第二天早上石昊带着全部家当离开天河马场时都未消散。

聂鸿庭给他的任务让他无法抽身跟踪石昊,为了不暴露仇府,仇浔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回城的日子。更何况在这天河马场内,除了自己,绝对还有烟雨阁的其他人在暗中行事。

其实早在仇浔接到任务的第一天,他便已经知道烟雨阁的人也潜伏在梁王府的周围。虽然他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武功和极擅长的隐蔽未能让烟雨阁的人真正发现他,可在这几乎无人看管的马场,反倒有诸多的不便,此事只能等返回京城后再开始行动。

仇浔也清楚,钱书裕此次亲自出手,必然不会仅仅是跑去天河马场要个钱。从天河马场返回京城后,钱书裕一定会亲自寻找仇府的人的下落。能惊动钱书裕亲自做的事,必然是危机重重。想到这,仇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在马场的这段日子里,除了每天着急,仇浔也没有别的事能做,只能看着梁王府的世子聂晖潇洒地骑马射箭,策马奔腾,而巴雅尔也是和白素英在一起有说有笑。有的时候,巴雅尔和聂鸿飞一起指导聂晖的骑射,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一家人是真心快乐的。

这便是聂晖最喜欢来天河马场的原因。

有的时候,他觉得天河马场还不够大,自己的父母也不应该属于这虽气派却失去自由的京城,他们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地方。

虽从未去过漠北,但是巴雅尔从他小时候就开始给他讲述漠北的一点一滴,那里风沙四起,尘土飞扬,那里天寒地冻,万物都饱经风霜。可那里依旧是每一个游牧人醉卧的故乡,有着一望无际绿如翡翠的草原,有漫山遍野的羊群,有世间最清澈的湖泊,有最动人的歌谣婉转悠扬。

每一次在马场中看到父亲母亲真挚的笑容,聂晖感觉就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们。虽为亲生父母,他却总觉得在他们二人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漩涡,随时随地会将二人吞噬。

聂晖时常会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害怕。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带着聂鸿飞和巴雅尔,带着天河马场所有的弟兄们一起返回漠北,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故乡。

仇浔看着聂晖,心里五味杂陈。

来自游牧民族的巴雅尔,与从小便不拘泥于世俗的沈玉洁很自然的成为了朋友。早在仇文斌还未救下仇浔时,沈玉洁就经常在天河马场与巴雅尔一起比拼骑射,一起坐在篝火旁把酒言欢。

二人的身孕也前后相差了仅仅数月,或许正因为这几个月的间隔,让尚且行动自如的巴雅尔在除夕夜宴上得以生还,而这仅仅数月的致命差距,却永久的夺走了沈玉洁的性命。

仇浔时常想,聂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父亲当年做的那些杀孽。

正月十六,梁王府一行人终于返回了京城。

除了那日在烟雨阁的后院,烟雨阁的暗桩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仇浔。即便是在天河马场,他们试图寻找过,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当他们把这一情况汇报给聂鸿庭时,却发现聂鸿庭早已拿到了仇浔的密报。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聂鸿庭对这些暗桩道:“你们的本事,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烟雨阁的人手大部分都是仇文斌训练出来的,可毕竟不比仇府,仇浔对这些人始终有一种疏远感,他的直觉告诉他,绝不能与这些人有过多的交流。就连这次行动,仇浔都是易容执行。

所以当他回到京城得知钱书裕被官府列为嫌疑犯时,烟雨阁潜伏在梁王身边的人也未能借此事发觉仇浔的存在。他们本以为仇浔至少该有所行动,结果到头来连仇浔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

“看来父亲也不是尽全力训练这帮人的。”仇浔暗笑着。

午夜时分,一个身影来到了梁王府围墙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跟踪后,绕到后院很轻却有节奏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后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梁王府的管家孙璟荣。

“快进来!“孙璟荣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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