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稚嫩（1 / 1）

手不由得摸向腰间的红线铃铛坠，此物是唯一一个自打她记事起，便伴她左右，唯一一个娘亲给予的信物。

她不了解自己娘亲的为人处世和行事风格，甚至还没有眼前这个人知道的多。理应来说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和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但莫湘陵总觉得事出蹊跷，也说不出是什么原由，只是直觉告诉她，不应轻易地相信眼前此人。可却也不能直接点出此人的不对劲来，毕竟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莫湘陵迟疑了片刻，视线从碧水身上移开，又是一阵雪簌簌落下，飘落至她眸前，眸中的最后一抹底色也被淹没在这绵绵落雪中，只留片刻的寂静。不由抬手，任由那轻薄的絮雪带走万千思绪，到指尖传来微弱的冰凉，才强行扯回漫无边际的思绪。

寒若山常年落雪总是这样，似是感到无趣，莫湘陵收回了手，藏于衣袖之中，手指间似还能够感受到方才雪融于手心之时的那一丝冷意。瞧着时候已是不早了，方才宗门内的小事和零零碎碎的事务浪费了她不少的时间，如今又被眼前此人缠住，与其纠结于此人前来的真实意图，不如先行去雾泽林，把师父交代的事先行办了。

“既你是娘亲派来照顾我的，那可愿同我去雾泽林？”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莫湘陵也便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横刀直入。

说罢，也不等碧水答话，朝山下走去，虽说她也是会些御剑之术的，但总归相较之下，御剑飞行还是太过于浪费精力和修为了。

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碧水本想着可能还得多费些口舌，没成想莫湘陵居然自己松了口。唇齿张合，正欲说些什么，可又似想到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强行将那不必要的话压了下去。

二人行于雪地中，寒风凛冽，茫茫霜降，放眼望去，尽是一抹白。只有二人形影显得尤为突兀，方才在寒若山宗时霜雪还未曾下的如此之大，如今因是在山上时同碧水周旋，耽误些许时辰，为时已是不早，莫湘陵心中不由一阵懊恼，但面上却是不显形于色，水眸仍旧掺杂些道不明的情绪。

二人似乎只是同行一路，除此之外，似乎是没了其他的交集。

碧水跟在莫湘陵的后面，不快不慢，似是有意保持着距离。原本按照平常碧水迈步来讲，如今碧水应走在了莫湘陵的前面，并远远甩莫湘陵一条街不止。可她却是只是跟在莫湘陵的身后。

瞧着身前着这位少女的身影，由于背对着身子，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隐隐感受到她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回想方才少女看她的情形，一双眸子空灵透彻，却总是有种别样的情绪环绕其间，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实属是令人不寒而栗。

但抛开那情形来讲，那样貌却也是不错的，明眸皓齿，虽说尚且年幼，带点少女的稚嫩娇态，左不过十三，十四的样子，却已能看出少女及笄之年的风华绝代，毕竟如今这般样貌放京城达官贵女里也算得上是位佳人了，亭亭玉立其中，自有一番风韵。

只是……这眼眸中淡若秋水，以及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性子冷淡，给人以不谙世事却洞察一切的美感，衬的她整个人脱离了世俗，仙姿岸然，不染尘埃。这点不像莫国公夫人。

莫湘陵的样貌酷似她的娘亲，但在碧水的记忆中，秦沁却也没有这点冷傲矜贵的气质的。相反，倒是带些平易近人，性子是娴雅柔软的，这可能与夫人出自书香世家有关。

但这位少女的性子也不该是这样的，毕竟人且稚嫩，应是有少女至真至纯的性子，而不是如今这般样子。

碧水越发是看不懂身前的这位少女了，不过也是，毕竟相熟也没多久，不了解也正常。

相信她以后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