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坎坎（33）33（1 / 2）
“……黩武者……先生。”
狼狈的苑景硕抬头，以行军姿态全副武装的黩武者立在他的身前，那伟岸的身躯看起来简直无坚不摧。
“你做的够好了，回去养伤。”
黩武者拔出深嵌地面的那寒光逼人的巨戟，绯红色的光芒未有半分褪色。包裹整个鹿头的军盔下，是杀气腾腾的目光，令子奥一行不住地朝后迈步。
“王国人……不，无论什么身份，攻击我的战士，下场为死……”
咚
凌乱、迅驰的气炮自另一头树丛突然冲来！撕裂花草、地层、巨树，直逼黩武者！
嘶……
仅是附带气息的战戟随意一挥，撕裂万物来势汹汹的气炮便如随处可见的空气一般，消散殆尽……
“有力的进击，现身。”
黩武者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经过不间断的战斗，本是茂密丛生的悬崖边际已变为，满地狼藉的大型空地，是缠斗的绝佳场所。
承晓、杜云涛、段铭、邓元依次入场出现。或挂彩，或重伤，但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及坚定不移的气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直观感受到的。
“承晓！”子奥惊喜道。
“承晓……”韩哲宇哑然道。
“承晓？”李安国疑惑道。
“承晓。”黩武者若有所思道。
“我是。”自己名字的声音在众人中此起彼伏，承晓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气功师承晓。击败王国十杰—亚尔曼；战胜顾禹上校；完胜瓦格纳上校；持平王国十杰—葛瑞；受到虎将沃伊泰克赏识……帝国出身的王国超级新秀，承晓，同为先天气量为9的气功能者……”
黩武者缓缓报出承晓的履历，表露出极大的兴趣，同时散露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各队，待命。不必聚集至此。”
“是。”
空地中突然现出数量庞杂的游击队成员，令众人始料未及！值得庆幸的是其中有半数离开了这里……
“气功师承晓。”黩武者呼唤。
“………”承晓走上前，默不作声。
“少谈几句，再开战，意下如何？”
“诶？哦，行啊。”承晓含糊地答应了。
“我穷尽一生，都在战斗。与个体争斗，与团体对峙，与国家为敌，与自身命运抗争，与世间不公作对……如今看到你，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你也将深陷所谓战斗的泥潭，成为我们这边的人……时至如今我已厌恶战斗了，你又是如何看待战斗之事呢？年轻的、未来可期的新秀。”
面对异常健谈却自说自话的黩武者，承晓略显惊讶，不过内容没听进去，只得搪塞：
“我听过许多您的事迹，你值得尊敬。至于我自己，至今还在从战斗中谋求答案。”
“那你可知否，我的称号，从何而来？”
“…………”
“不用紧张，我给予你尊重，将死斗延后，创造交心的时间。来回馈我你内心的本意。”
见黩武者暂时没有敌意，也正好为同伴的治疗提供时间。神态凝重的承晓咬牙正面面对有三米多高的黩武者……道出见解……
“虽源自穷兵黩武。但你的追随者和崇拜者认为你是真正为民生福祉奋斗的战士，无论是王国人民还是雱霏的兽人公民，都因你的征战与斗争曾获得过惠利。所以没有穷兵……如何？”
黩武者摇头。
“为了很多人，我随先王起兵。为了民生福祉……可笑，我享受战斗，享受它所带来的一切，谋求到兽人权利的倾斜与北境的自治区建立只是于我来讲可有可无的附带品。曾经的我一直认为这是良性循环，就像沃伊泰克那样。但我老了，战争真的结束的话，双手沾满鲜血、破坏无数幸福家庭的我理应不得好死……”
“恕我愚见，战争不会结束。”
“但我还是得死去。我阐明了新的道路，背负众多名号与传说至今的如同神话的我，要死的有价值。我想让兽人……先王的所有子民们看到王国的另一种未来。”
“……您是……想……”承晓想到令自己些许轻松的念头。
“闭嘴！我不允许你有半分懦夫之意！”
“唔……”承晓有被吓到。
“我并非是要盲目托付。事实上，我曾所相信的，都只是些两面三刀之人，不，只能说人们终究会因为利益分道扬镳。”
“你真的是否有战斗的意志？黩武者先生，您在犹豫什么？”依旧有些迷茫的承晓感到眼前的巨鹿与自己好像是有着同样的烦恼。
“巴里克。公国的西境总司令，为人不忠，在故意削弱集团军群和西境的势力……获利的只会是大洋彼端的共和国。但我不能擅离职守，雱霏公国不能覆灭。我不会调停黎宗嫩之战，一旦我有二心，兽人们的斗争，会付诸东流……
“即使奥克莱已经失去作为统治者应有的理智……无法力挽狂澜的我也不会让公国失去靠山，就算先王重新站在我的面前。”
意识到黩武者的目的与决心，承晓惋惜道：“但雱霏公国最后会支撑不住而崩塌，就像我们世界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德国一样。您的努力……是……”
“你说的都对，新秀。你们的历史，我粗略看过一番……
“所以做好战斗的准备。我已经做好了面对战斗的所有准备，只是没想到我最后的对手……竟是气功师。”
“黩武者先生，您清楚利害关系，我们本可以联手……不，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但我们的战斗的确是可以避免的……难道真的要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才可以觅得出路吗？我们还有选择……”
思索自身意义。眼前的黩武者在跟自己探寻思索的是同一种东西，但与自身不同的是，黩武者本人没有迷茫…………
“选择？我的选择只有一种。”
黩武者提戟退后，迸发出绯红色的气息。
“由我来杀死你们。气功师承晓，这里是战场。”
感到敌意，承晓警觉起来开启气功，激发出不逊色于其气势的澎湃气场！道出诀别之意：
“我想要寻求斗争的答案，才前来这里。但您让我很失望，您无愧于黩武者这一身份。”
黩武者闭上眼，仿佛在回忆。
“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战役。兽人族中的野蛮派，我们屠戮；西岛的不可名状之物，尖啸，低吼，我们克服；北境的半神野兽；西境的龙墓怨灵；南境的噬月族群；东境的不死大军，我，我们，全部征服。
“但我始终战胜不了自己，战胜不了来自阶级的歧视，战胜不了王国的制度……
“我努力抗争命运！尽全力抗争压迫我的一切！而我却被众人当做随意托付的象征！难道我就该全盘接受吗？我理应为战而生，因战而死！其名为黩武者！这片大陆上最强的战士！
“战斗吧！既然你想寻觅答案，就带着你的所有同伴一起挑战我吧！我会将你们尽数斩杀！”
“………将军！”一名游击队成员悲怆地叫道。
“此乃荣耀之战。我一个人面对你们九名年轻的……孩子……或负伤或完好……这将是我的战斗。我可能为民生福祉而战，也可能为自己而战，但我明确的是，我将战斗到最后。
黩武者摆开阵势，行军。
承晓后撤，面向处于相同境地的八名队友道：“各位，现状如此。一同战斗吧。”
“当然。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做掉敌人老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