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暗流涌动23（1 / 2）
明月高悬，银辉倾泻，铺满了下方的茫茫林海，为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清风拂过，树影摇曳，似少女撩拨裙摆，翩翩起舞。
日月小潭一隅，一点黄光点缀，原来是一团篝火。
其两旁，少年少女抱膝而坐，正是许也和云瑶。
“你，叫什么名字？”
云瑶微微侧首，在火光的映照下，她那原本清冷的面容似乎变得柔和了不少，以至于此刻她的眼眸中，透出了一抹难得的温柔。
对方目光投来，许也下意识地闪避了一下，好像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叫许也，姑娘你呢？”没有拐弯抹角，许也干净利落地回答了对方。同时，他也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真叫那个名字。
此外，在许也看来，自己这一无名小卒，就算告诉对方真名，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从早先对方所展现的那般手段，许也就深知自己与其的差距之大，难以估量。
虽说感知不到对方身上的一丝灵气波动，可直觉告诉许也，此女子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许也？”
云瑶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心中泛起微澜。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她十分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可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
回想起不久前，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一些画面，那段本不应存在的记忆、站在年幼自己背后的身影，是不是眼前这个名叫许也的少年？
云瑶，她看不清这一切。
回过神来，云瑶收回视线，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叫灵瑶。”
听到云瑶的回答，许也的心一沉，他多么希望云瑶说出的名字是云慧清——那个自己前世的发小。
可偏偏，并不如许也所想那般。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眼神涣散。
而坐在一旁的云瑶，又怎会看不出许也的心思。然而，她既不愿说出自己的假名——云瑶——由此再编了一个新的假名，也不愿告知自己的真名——云慧清。
之所以这样，只是不愿将许也与自己牵扯过多。
作为云瑶，正魔两道皆知的阴冥宗圣女，有许多事情连她都难以左右；作为云慧清，阴冥宗宗主之女，有许多利益纠葛她都必须为其父亲考虑。
她身上背负的因果太多，没必要再牵扯一个人。
不知为何，云瑶在与许也相处之时，她不必事事提防，觉得很是安心。
而且，在许也面前，她还可以作为“灵瑶”，暂时可以卸下因身份所带来的重重枷锁。
“许也，也许……好生奇怪的名字。”云瑶轻语，嘴角微微一翘，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
许也回过神来，听闻对方这般言语，倒也没生气。
虽然对方并没有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那个名字，但他却始终在对方身上，保有着一种熟悉感。
“呵呵，灵瑶道友不是第一个这般说的人，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回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确实有不少人对许也的名字感到奇怪。不过说的人多了，许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看不出来，灵瑶道友表现得虽与凡人无异，修为却如此高深。”
许也拾起一根枯枝，丢进篝火堆去，慵懒的姿态下，有意无意地问出话来。
“身为浣花谷弟子，你不怕我所修非正道？”
“想听真话？”
许也稍稍一顿，他自然能料想到对方能看出自己师出何处。可这般直接问出口，却是他没预料到的。
至于对方的后半句话，许也则有着自己的考量。
许也作为一个魂穿到这修仙世界的现代人，善与恶的界限，在他看来早已模糊不清。
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嗯。”云瑶点头，看向许也的眼神更认真了。
“怕……不过相遇即是缘，所以，大家都随便点了。况且，你若想害我，也不会这般待我了。”
对方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却使得云瑶的心为之一颤。
在她看来，天北域之内，正魔两道泾渭分明，似许也这般淡然的心态，实属不易。
听完，云瑶悄悄转过头去，好不让许也看到。
此时此刻，她紧抿嘴唇的同时，还不忘用手遮掩，双肩轻颤着，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
许也见状，以为对方出了什么问题，赶忙凑上前来询问：
“你怎么了？！”
然而，下一瞬，当许也发现云瑶不是身体抱恙，而是在偷笑时，当即脸上显出有些不快的神情。
是的，云瑶竟然在偷笑。
那个总是挂着一副冰霜面容的清冷少女，此刻居然被一个少年的随心之语逗笑了。
郁闷的神情掠过许也脸庞，他双臂交叉互绾，搭在胸前，眼睛望向别处：“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没有。”
挥了挥手，云瑶向许也示意，自己这般反应并不是在戏谑他。与此相反，云瑶甚至觉得许也的这种心态难能可贵。
为何笑？
云瑶觉得，许也的这种心态，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尤其是在这正魔两道尔虞我诈的天北域，是难以存在的。
平日里，其他人都畏惧、奉承云瑶，她早已厌恶，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装出来的，可自己又不得不去接受这种畏惧和奉承。
久而久之，云瑶便习惯了，又或者是，她倦了。
而这，也是她喜欢一个人到凡俗中去的原因。那里没有人认识她，最起码还能获得短暂的心灵寄托。
如今，云瑶的心灵寄托，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眼前的许也，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
可想到此处，云瑶的手不觉间攥得更紧了。
“也不知，他若明了了我的真实身份，该当如何……”
夜凉如水，晚风吹拂，日月小潭泛起一阵阵涟漪。
繁星映入潭水，明月没入潭中，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天在水，还是水在天。
篝火晃动，映衬着许也那英气非常的脸庞，他又拾起一根枯枝丢入火堆，只是比起刚才，许也的眉头有些微皱。
不知此时此刻，他又是何种心境。
故人？在他看来，眼前的女子并非是，可许也却在对方的身上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当时，你为何…唤我作‘慧清’？”
云瑶的突然问话，打断了许也的念想。
说话时，云瑶的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看不出此刻的她有什么情绪。
不过，许也倒是见怪不怪了。既然对方问了，说与她听又有何妨？
“你想知道？”
“嗯。”云瑶的话语依旧简洁。
“她，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正说着，许也突然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地面干草上，望向夜空，眼里多了几分伤感。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比我大些年岁，平日里，我都管她叫慧清姐姐。”
……
“记得小时候，慧清姐姐几乎事事都照顾着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我带一份。”
……
“我们两家离得近，每次犯错，我都会跑到慧清姐姐她家。而她，也都每次站在我身前，替我说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