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39(1 / 2)

古人皆佩玉,素来是高洁的象征。

玉器对灵能的导向极佳,越纯粹,越华贵。

但此时碎玉,颇有不祥之兆。

徐阶面色如常的举起酒樽:“来,诸位且满饮!”

与此同时。

兵部尚书谭纶抵达京畿。

随行的二十余位骑士裹着厚厚的罩袍,浑身都被雪水打湿。

谭纶手下的亲信和师爷则停留在蓟州,打理后事。

远隔数十里。

谭纶和手下便看见京城的灵力暴动。

皇帝暴怒之下,肆无忌惮的灵能巡视京师。

橘红色的天幕下,搜山检海的灵光一刷。

所有人都只能被迫放开限制,任由皇帝检阅。

被皇帝暴力蛮横的碾压过去。

城东的宅院中数个脑袋无故炸裂。

张居正和其余人等将灵光收敛到极致,保持静默。

谭纶也被波及,座下的天马当场就瘫软在地。

等宫禁和各处巡查的禁卫纷纷散去。

谭纶看见了出来洗街的五城兵马司。

还有一脸怨气的修士们,施展水法。

谭纶勒住天马,将缰绳甩给亲信,在承天门前下马。

张居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承天门前。

仔细想来,两人已经数年未曾会面。

北方的风雪将谭纶打磨的愈发冷硬。

张居正静静的伫立于承天门前。

来来往往的人流纷纷绕行。

张居正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罕见的露出笑颜,拱手道:“子理兄。”

“太岳,今夜一醉方休!”战争使人麻木,谭纶难得见到熟悉的好友,当即大笑而至。

张居正拍了拍谭纶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陛下在社稷坛等着咱们呢。”

谭纶停下脚步,亦步亦趋的跟着张居正:“太岳,为何如此仓促调我回京。”

“若非必要,我怎会将你调回来。”张居正也难。

不把六部的人马换一遍,他很难做事啊。

谭纶又道:“如今北边的形势很严峻啊,元敬兄手下冻死的军士有数百人。”

“还有宣府的军将拦路抢劫,两边闹的不甚愉快。”

谭纶甚至不好说,实则两边已经见过血了。

张居正按住眉心耐心解释:“子理,你在地方做的再好,终究是不能上达天听,治根不治本啊。”

“这是南北问题,但归根到底,源头在庙堂上。这事你得请陛下为你们做主。记住,如实交代。”

重在一个诚字。

至于辎重的问题。

国库的银子和粮食有的是但运不上去啊。

大雪封山,寸步难行。

“我这一走,元敬兄可就独木难支了。”谭纶还是放心不下。

“总会有办法的。”张居正劝慰道。

战无不胜的大明铁壁,军神,戚继光,未尝一败。

古往今来,曾几何时有这样的将军。

穿过层层叠叠的大汉将军们,两人同时噤声。

谭纶深吸一口气,跟着张居正,一同踏上了祭坛。

“臣张居正,兵部尚书谭纶,拜见陛下。”

“免礼,赐座。”朱翊钧清脆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

青纱帐徐徐打开。

这也是谭纶第一次见到皇帝。

当真是风姿英伟,相貌清奇,与凡夫俗子不同。

朱翊钧盘坐在蒲团上打量着这位老臣。

或许是塞外的风雪重新塑造了这个人。

朱翊钧觉得这个人和朝堂上的众人格格不入。

一个南方人却操着一口北方的腔调,带着冷硬和苦闷。

朱翊钧笑道:“谭子理,朕知道你。”

谭纶顿时松了口气:“臣惭愧,略有几分虚名。”

朱翊钧对着张居正笑道:“先生,此人不像你说的那般脾气火爆,言之不实啊。”

谭纶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再暴躁,也得看脸色啊。

君不见,高拱那牛脾气,都知道见机行事。

张居正缓缓摇头:“陛下且拭目以待,日久见人心。”

装的人模狗样很容易,但装一辈子,就难了。

朱翊钧这才直入主题:“那么,谭子理,依你之见,这场仗该不该打。”

和东吁的战争不温不火,朝廷却一直在备战。

近日弹劾殷正茂的奏疏一下就多了起来。

这个问题也是最为兵部尚书的首要问题。

谭纶听后,起身俯首道:“臣以为,此事当速决之,不可拖延日久。集结重兵,一举功成。”

不要和东吁陷入恶心无比的拉锯战。

要打就一路打到他们的国都去。

“明岁春暖花开,大雪解冻,绿皮天灾近在咫尺。”

“故臣以为,若要掀起大战,此战最迟要在明年春天解决。若敌寇群起而攻,大明腹背受敌,则情势危矣。”

“不然,则当以缓图。”

大明要极力避免双线开战的情况。

朱翊钧把玩着念珠,听了谭纶的论断并不意外。

出动京营的本意,就是为了解决徐阶的问题。

和东吁的战争,根本目的是拒敌于国门之外。

朱翊钧的沉默将祭坛上的时间无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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