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骑马一人往(2 / 2)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纵马奔腾而来的声音,这般动静就算是在场人群的声潮,也掩映不了的。

许多挡在路上的人,赶紧让开了路。

茶楼上吴神婆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马上那人,她一时间也有些慌了,不过看到木桩及梓娘身上那绑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她又放下心来,接着冷冷一笑。

这里终究不是武侠场景,若是武侠里的大侠劫法场,那定然是可以一人一剑,快马奔来后,一道剑光闪过,就把那一圈圈的绳子给利落斩断,手一拿,一个绕马奔腾,就可以迅速带人离场了。

可徐安终究没有这样的武功,也找不到多个大汉一起配合,其他人拦着周围人群,有人帮着他一起在慢慢割绳。

既然这些都没有,徐安只能勒马停下,老老实实从马上下来。

被缠在木桩上的梓娘也有些呆傻的看着他下了马,随手放开马绳后,走到了她面前,从身上取下水囊,拔下塞子,就向她喂来说:“你在这绑到现在,口一定很干渴吧。来,喝上一些水,这样也会好受很多,不过记得喝慢一点,可不要被噎到了,不然你这么被绑着,我却是不好为你拍背。”

当然也有拍胸脯这一选项,不过终究有着男女之防就是。

梓娘一时间泪眼盈盈,在徐安小心翼翼对嘴倾倒间,她喝起水来,喝了好几口后,徐安放下水囊,塞上塞子,将水囊俯身放下在侧。

再起身来,看到眼前梓娘哽咽了两下,就对他说:“阿郎,你不该来的,快点上马罢!这样还能奔跑出去,不至于被人抓哩,也被拿去作妖。”

“看来是跑不了了。”

徐安转过头,看向有人已经牵着那马绳,将马给拉走了。

之前被奔马冲出来的缺口,也被人围着堵上了。

梓娘也看得这一幕,哭得抽搐的低下头,内疚不已的道:“是我连累哩阿郎你,若我更刚烈一点,直接便咬舌自尽,那阿郎你就只需要找机会替我收尸,不用这般逞能来这里。这让我一想,就觉得对不起阿爹,让陈家就此绝后哩,死后在阿爹面前,我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番,兴许只能向阿爹跪个百几十年,尽了阴寿再去投胎。”

“话切可不能这么说,说到其中根由,也是我先拖累了你。梓娘,来之前我打探过一番,已知你本是要走的。赵县令就算想对付你家,也不会这么快。可我托邱先生拜访了赵县令,那一遭行事却是不密,让吴神婆给听了去,让她惦记上了你,才会让你被这般抓住。若我没有多此一举,你依着自己的想法来,大体上应该是安稳的。所以,你遭了这般罪,都是我的错。”

怔愣的看着眼前的阿郎这般恳切的赔不是。

突然泪把眼眶给崩塌了,一片模糊,眼前的阿郎身影,也看不清楚了。

她呜咽着,口齿不清着说:“阿郎哩…这般贴心人,可在这里让我愈内疚哩,贱身不该让阿郎你拖累到此,我活着这般受累本是该有的,死哩也可以解脱的哩,阿郎你本是有前程的,舍哩我是可以过得很幸福的,这又何必将一点怜悯施舍到贱妾身上?如此这般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阿郎你为一贱躯至此,将一生之奋都付诸东流,此之又何苦?阿郎,何苦哩?不值得的…”

在情绪动容得不能自控,浑身颤然时,模糊的眼前,被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擦干着泪,又看清楚了手的主人的模样。

他这般擦着,脸上带着笑容,宛如有蔚然之风徐徐而来,令人都感觉熏了一般。

令她哭泣一时都止遏。

且听到他缓缓而声。

“值或不值,梓娘有梓娘你的看法,我也有我的衡量。至于你说的前程,与我又有何干?若是不能将为我遭罪的你给救下,我的心是难安的。你觉得舍了你我就幸福?可我也不想轻易就舍弃,我亦是想依着我的心,这般坚持着来到此处,你看,来到你这里,我真觉得心中有些安宁,大不了,将这一人生路途断绝在此,将这不知所谓的梦,给彻底的证清。”

“…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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