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请求（2 / 2）

冷清秋抿了抿红唇，随后陷入回忆开口诉说着。

“小时候，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外婆，她经常会为了让我开心带我来这里玩耍。”

杨季达听着冷清秋的回忆，眼前真的好似浮现出画面，和两道身影。

冷清秋开心地手舞足蹈“我要玩那个！”

她激动地挣脱外婆拉着她的手，冲向了不远处的滑梯。

开心地从上面滑下，然后又绕了一圈重新爬了上去，再次坐上去滑下。

外婆背着双手，脸上的皱纹扬起，没有什么是比看到自己孙女开心，更让人心情开朗的事情。

冷清秋从滑梯尽头站起，迈起短腿，活泼地跑到外婆面前，抓起她的手掌。

稚嫩的小手牵起老人沧桑又粗糙的手掌，将她拉到一个秋千前。

用手将自己身体撑了上去，抓住两边的绳子“外婆在后面推，我在上面坐。”

她粉嫩的脸颊圆嘟嘟的，外婆轻轻在后面推起秋千。

“好好好，孙女想玩，外婆就陪你。”

秋千微微荡起，身体逐渐升高感受着上下起伏的乐趣。

冷清秋脸上洋溢出欢乐的笑容，嘴里不停地欢呼“飞咯，飞得高高的！”

“外婆再快点。”她嘟起嘴唇，催促着外婆的动作。

外婆笑了笑满足着她“好好好，外婆再就加快。”

秋千一直荡着，在铁杆上摩擦着声音，逐渐荡起，荡过了四季，荡过了时间。

从外婆脸上的褶皱荡过，从冷清秋的笑容上荡起。

高度逐渐升高，逐渐变低。

直到冷清秋再次玩起时，已经是独自一人，她长高了，也变得有出息。

而外婆却再也找不到，看不到。

杨季达看着那已经断了绳的秋千，看到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的模样。

她摩擦着擦伤的双手，放声大哭着。

一位老人慌忙跑来，抱起了女孩，护在怀中安慰道“坏秋千，敢欺负我孙女，看外婆怎么教训它。”

冷清秋说着眼眶已经红起，声音变得沙哑哽咽，脸上带着忧郁。

“然后外婆就……”

“就伸手轻轻的……轻轻地打在秋千上……”

“一下接着一下，一边说着……说着……”

冷清秋鼻子充满酸涩，话语噎在喉咙里艰难地想要吐出。

“说着，坏秋千，坏秋千……”

冷清秋在说完后，情绪彻底压抑不住，双手在脸上不断擦拭。

杨季达在一旁听着，心中五味杂陈，离别的感觉他也体验过，但没想到真正让人悲伤的并不是离别。

而是离别之后的突然怀念，那种感觉，会让人心情苦涩，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回到某个地点，某个时间。

杨季达顿了顿，沉默了片刻随后沉声安慰道。

“你外婆她想说……”

冷清秋转过头来，用已经湿润的眼眶盯着他的嘴唇。

“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我的乖孙女已经长这么大了，身边也有了很多很多朋友。”

“可惜她不能一直陪着你生活，但是她还能再见到孙女过得这么好，心中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杨季达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住。

冷清秋打断“够了，能听到这些已经够了。”

“如果再听下去，我怕再也忘不掉，我怕我会再次……再次……”

冷清秋声音沙哑。

杨季达沉默，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又是否足够。

这让他又不禁陷入了酸涩的回忆之中。

他吸了吸鼻子，将情绪压下。

冷清秋调整了一会，情绪稳定下来，和杨季达坐到了滑梯上。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目视前方。

过了许久，冷清秋才淡淡开口，声音细小。

“如果是你，愿意等吗？”

杨季达不解，但没有说什么。

冷清秋又坐了一会，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用手抓着滑梯的栏杆。

“我先走了……”杨季达率先开口，起身离开。

冷清秋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坐在原地。

杨季达深深叹了口气离开。

走了一会，杨季达停在了一颗树下。

他有些失意地回头，他听见着身后传来细细的抽泣。

一道微弱不可察觉的抽泣。

他回过头，整个人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柳清言此刻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嘴里嘀咕着他的名字“杨季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