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医生（2 / 2）

这觉睡得异常安稳，没有一团会说话的火焰，没有两三层楼高的巨大恶魔，没有那些恐怖而无法形容的怪奇之物。

他甚至梦到隔壁班那个温柔漂亮的女生，他们在午后相约坐在学校的天台之上，旁边是一位准备跳楼的同学，他完全没有注意那站在楼边准备向下跳的女同学，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向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发问……

“我叫陆玖，是隔壁班的，你叫什么……”

他还没问完，就被一阵嘎然而止的尖叫声打断，那女生还是跳下去了，一只乌鸦替代了她的位置，站在那里聒噪的喧叫着，让原本浪漫的氛围被完全打断……

陆玖坐在早餐店里，混乱的晃了晃脑袋，他决定不去想那个光怪陆离的梦，阿福站在早餐店的桌子上啄食着他掰开的肉包子。

这厮倒是不挑食，无论是肉包还是油条都统统收下，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吃了两个肉包半根油条，其胃口都快赶上正在发育期的陆玖了。

陆玖完全不在意眼神古怪看着他的老板，毕竟带只乌鸦来吃早餐多少有些不吉利，虽然他没有在门口写‘乌鸦与狗不得入内’什么的，不过想必他也不希望真的有人带着乌鸦来吃早餐。

在离开早餐店以后，陆玖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直到一条看上去颇为偏僻的街区。

这里原本是本市的工业区，全市三分之二的工厂都开在这里，不过出于多种诸如经济危机、产业转移、政府支持项目变革、国家经济政策转变等一系列原因，原本人山人海的城市心脏，现在已经干瘪得像是六十岁的老女人。

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还在营业的士多店和小菜市，他们的生意也十分惨淡，毕竟工厂倒闭之后他们也失去了最广大的客户工人家属，只靠本地人接济这生意多半是有些难以维系的。

陆玖倒不是来观察工业区惨况的，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家开在工业区里面的私人诊所。

穿过两家空荡荡的工厂厂房以后，陆玖来到了一条巷子里，巷子的最深处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便民诊所。

这名字取得颇有迷惑性，就像诊所的内部装潢一样，第一次进来的只会以为这是一家打着诊所名义的地下酒吧，不过在老板娘拿出一大堆诸如避孕药、壮腰补肾丸等一系列民间畅销小药丸以后，才能勉强打消顾虑。

陆玖倒不算是第一次来，说起来十分离谱的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夜店老板娘多过像医生的女人，居然是他母亲的好闺蜜。

真是他母亲的……离谱。

在陆玖的想象中，他老妈多少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国家机关人员，算是有编制有单位书香味十足的知性女专家什么的，直到某天他在老妈寄来的信件里提到这位把诊所开在工业区的陶阿姨时，他才意识到老妈的形象貌似与他想象的多少有点出入。

当然眼下的事情和他那个只出现在邮箱和收发室的母亲关系不大，当他走进酒吧……诊所的时候，诊所里唯一的医生陶阿姨正趴在吧台边上呼呼大睡。

她的手边就是半瓶威士忌，不出意外的话脚边还有两到三个空荡荡的酒瓶。

陆玖关于外国洋酒的认知全部来自这位不着调的医生，据说她是在外国长大，从外貌来看也是个欧亚混血的美女，不仅各种意义的波涛汹涌，而且为人知性落落大方，不仅在男性客户市场颇具吸引力，连曾经的阿姨大妈们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至于她为什么会回国发展，且没有进大医院而是来这个堪称城市荒漠的角落开一家没什么名气的诊所，那就不为人知了。

她有一个中西结合的名字——陶乐思，或者叫露丝·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