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52（2 / 2）

“你亲妈说你没有，就没有！你再这样，我下线了！”

“……”

见他眉目一凛，她转眸，语气一软，挣扎的力气也松懈了下去：“不是，不是那个亲妈。就……你不懂……玩家语博大精深………”

但他转眼就笑了。一挑眉，一勾唇，风情万种地浅笑，灿烂而又艳丽，却比最浓郁的黑暗还要深沉。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异色的瞳孔如发散着诅咒之力，熠熠生辉，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怎么，当我主人还不够，还想做我母亲？——你应该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吧。”

他把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脖颈上，感受着那血脉跳动的温热。与此同时，对她轻声说出缱绻旖旎的，如若情话一般的话语。

而她却在他凌迟着她每一寸肌肤的如刀温柔下逐渐冷静下来，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说——“她是病死的。”

“她是被我杀死的。”

——仿佛是为了让她也置身处地地感受那种感受，他情不自禁地收拢双手。窗外雷声咆哮，如他怒极的心。可她比他还要坚持地说——

“——她是病死的。”

说着，她举起手，轻轻抚住他的脸颊，“你只是帮了她一把……”

“——她是——被、我、杀、死、的！”

伴随着雷电强光的再一记劈落，回忆中那汹涌澎湃的痛瞬息像海潮一样冲击他的心防，覆没他的理智。他彻底维持不住那虚假的温柔。他在电闪雷鸣里怒吼出声，比之更暴戾狂躁，同时他猛地加剧了手上的力度——“她是被我所杀！！被我所杀！！”

身下的人被扼到脸色通红，眼睛暴突，和记忆中的那人逐渐重叠——他眼前再次发白，窒息感再次将他淹没，他呼吸急促而频乱，凭借着本能将手指收拢——明明是要杀死眼前的人，而他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将尽全力将那温暖拢于手心————

——他的左耳出现耳鸣，心脏剧烈跳动，眼睛里的血管就像要爆了一样，满目灼热剧痛——很快，右耳也开始耳鸣——窒息的痛苦叫他张大嘴巴，可他还是无法获取氧气，胸腔每一次鼓胀都伴随着巨大的疼痛，铺天盖来的绝望狠狠地掐紧了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代替无法发声的他发出哀嚎般的轰鸣————在被人所杀害的，分明是他才对！是他才对————！！

在身体不自主抖动下，他的手逐渐失去了力气——他松开了手——

就像那次一样，他松开了手————

他对着那颜面青紫、气喘吁吁的人情绪翻腾，意识滚烫，眼前一片模糊…………是泪水。

他跪在她面前哭泣。而记忆中的那人却在得到喘息后，伸出手抚摸他的脖颈，什么责怪他的话都没有说。而后，那个人就浑身抽搐着，再次发了病……

……她是那么痛苦。殷红的血就从她的七窍涌出，从她嘴里喷出的血沫甚至溅落到了他的脸上。灼热的血液钻进他的毛孔里，从四肢百骸向着他的心脏延烧，烫得他瞳孔急剧收缩，心脏也再次紧缩成一团。他慌忙地拿手边一切东西给她擦拭，可那血还是不断地从她的鼻子和嘴巴里涌出，颜色红得发黑。而且，在她吐出来的血液中竟还混杂着一些碎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恍惚间从她苍白到透明的手臂上看到一条蠕动的虫身…………若他没有慌乱到出现幻觉，那么她所中的绝非是毒，而是蛊！有虫子在她体内发疯似的攻击她的五脏六腑！所以她才会那么痛苦！！

他不敢想象她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试图叫人过来，可慕漪涟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神虚脱，似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说话便吐出一团乌黑的血和内脏之碎末，而她还在拼尽力气和他说着什么——“……救……”

“………救………我………”

“孩…子……救…救……我…………”

他满眼血红地，看着那个人那么卑微，那么痛苦地向他乞求………

她在乞求他的帮助……她也知道，被他那么一激，她蛊毒提前发作，已经活不了了。无论那东陆王拿出什么法宝，什么解药，都救不了她………所以她和赖惊涛一样，在痛苦的折磨下，在崩溃的边缘，乞求着他的帮助…………

…………

他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指头掐进那被痛苦俘获的血肉。他抱着杀死自己的决心——用力——使劲儿用力————

原来即使没有了脐带，他们之间还是有着某种联系——以至于他杀死她，就等于杀死自己————可他宁愿杀死自己，也要杀死她————叫她得到拯救，叫她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