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空心皮子 17（1 / 2）

身后几台摄像都弯着腰，在放大拍面前呈上的美食，甚至于周边几人的筷子，都已经伸向盘中肉块，几欲夹起。

在这几秒时间里，程岁岁脑中设想了数种打断他们进食的法子，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驳回。根本没有合适借口不让他们尝菜，即便想方设法打断，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左右这阴气并不重，更像是做菜过程中无心沾染上的，并不是有意为之。所以即便是吃了也就是顶多腹痛一日，肠胃健康些的说不定还没有反应。

而这段时间能触碰到菜品的人……

程岁岁犹疑地看向上菜的店小二，他是一个倍儿精神活力的小伙子，天庭饱满舒展，眼神清亮澄澈。上完菜便乖乖站在摄像老师身后，等待下一个任务cue到他。

不像是有问题的。

于是程岁岁转而又看向雅间外头，推着小车在每桌间传菜的女人。她此刻在远处一桌刚端上最后一道菜品，准备推着空车回后厨，只留下略有些臃肿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

看不到她面门，难以判断其额间是否阴气，程岁岁有些急，一下子站了起来。

桌上几人一齐抬头看向她，眼里尽是解惑。潘水桃嘴里甚至已经塞了颗丸子，鼓在一边腮帮里。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程岁岁慌忙想了个借口，说完就赶忙撩了帘子离开雅间。

“早点回来呀，给你留点好吃的。”潘水桃看着她的背影，急着喊了两句，嘴里因为塞着丸子，声音囫囵着。

程岁岁脚步很快，闻言没有回头，只是手朝背后挥了挥。

茶肆这一路都有摄像机架着，程岁岁要想避开视线去到后厨，只能出了茶肆，绕路走刚才轿撵经过的路线。

程岁岁假意找洗手间，四处记下摄像头的位置，然后委身偷偷溜进了通向后厨的巷子。

石板巷子不宽，估计刚刚够四人抬轿进去。但程岁岁一路走来倒是没有看见轿撵，照店小二的说法，厨娘做完菜是还要坐暖轿被送回去的。营业时间还没过，难不成这厨娘已经走了？

进巷子百米不到，就能看见后厨的指示牌，门微敞着，上贴着“非工作人员不得进入”。

程岁岁推门走进，这第一间二十平米左右大小。眼见之处都堆放了各种蔬菜瓜果，桌上还有十来个码得冒出尖的备菜盆，看来是个临时的储物备菜间。

这备菜间充盈着蔬菜瓜果的新鲜香气，闻着干净清爽，并没有丝毫阴气萦绕。

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做菜或传菜的人身上，并不在菜的本身。

程岁岁眯眼扫视一圈，这备菜间除了一扇窗户之外，门口正对着的还有一扇透明的门，正关着。

但里面有明火的热气，模糊经过的人影，还有锅铲翻炒时与铁锅的摩擦声，以及隐隐飘来的菜香。

刚才推车的女人应该进了里面。

程岁岁迈步朝那扇门走，刚经过备菜间正中的工作台时，突然脚步刹住。

她瞥见有人。

白色制服，厨师打扮的年轻女子，上身趴靠着工作台后方的矮凳，腰部以下的身体都拖在地上，呼吸均匀绵长。

并不是身姿臃肿，店小二般打扮的传菜女人，应该就是那贵价的厨娘了。

怎么会睡在这里，被工作台和交叠堆放的蔬菜瓜果挡得细密严实。程岁岁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背后居然还有个人。

可厨娘在这睡觉，那门后不断的炒炸声响又是谁传出来的？

程岁岁回身继续走到透明门边，临近门口时只右脚向前踮着迈了一步，谨慎地用手指轻轻推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时向后撤。

门徐徐推开，逐渐显出侧前方的巨大灶台。而灶前是一个高大壮硕的身体，头顶几乎能挨着抽油烟机的顶部，身体宽厚，看着是平常清瘦男子的两倍。头上带着厨师帽，穿肥大的短袖短裤，脖后系绳挂了条围裙。